朝魯聞,發出一聲苦澀至極的慘笑,眼中最后的光彩徹底熄滅,只剩下無盡的絕望與頹然。
他垂下頭顱,聲音嘶啞無力:“敗在你手中……不冤!”話語中充滿了英雄末路的認命與折服。
凌川并未理會他的感慨,只是冷漠地揮手下令。
讓親兵們迅速打掃了這片小規模接戰的戰場,回收了可用箭矢,并將重傷的朝魯與那名身份尊貴的少女牢牢控制。
隨后,隊伍毫不停留,立即動身撤回塔拉馬場。
就在這時,衛斂也已干凈利落地將朝魯那些斷后的親兵盡數剿滅,帶著麾下將士策馬奔來與凌川會合。
他看到凌川無恙,又瞥見被俘的兩人,尤其是那名少女,不禁面露驚異之色:“喲!將軍,沒想到這胡羯軍里,還藏著這么一位小娘們?”
他的語氣帶著軍人特有的粗獷和一絲驚訝。
“少貧嘴!”凌川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容置疑,“抓緊時間,正事要緊!”
此刻,大營方向的戰斗已接近尾聲。
趙襄率領的一千重甲鐵騎,如同無情的碾輪般反復沖踏過后,原本規整的胡羯軍營已徹底化為一片廢墟。
帳篷被撕裂踩爛,輜重、軍械、糧草破碎不堪,滿地狼藉中倒伏著層層疊疊的尸體,鮮血浸透了草地,空氣中彌漫著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起初那一輪石破天驚的沖鋒,不僅摧毀了營地和他們的陣型,更致命的是,徹底碾碎了這兩千胡羯精銳士兵的斗志與膽氣。
隨后,便是柳衡與斥候營輕騎無情的收割階段。
面對已經被嚇得肝膽俱裂的潰兵,戰斗變成了單方面的清剿,不到半個時辰,兩千胡羯精兵便被屠殺殆盡。
趙襄與柳衡毫不耽擱,立即率部趕往不遠處的馬廄,迅速換乘部分繳獲的胡羯甲等戰馬,讓歷經苦戰的坐騎得以喘息,確保麾下騎兵能始終保持巔峰戰力。
陳謂行則是率領斥候營片刻不停,迅速撲向僅數里之隔的最終目標——塔拉馬場!
此時,東方天際終于撕開夜幕,投下第一縷微弱的曙光,淺淺地灑落在廣袤無垠的塔拉草原上。
然而,這片往日充滿生機與寧靜的土地,此刻卻再無祥和可。
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倒伏的尸體、散落的兵器和斑駁暗紅的血跡,死亡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
事實上,數里外主營震天的廝殺聲與慘嚎聲,早已驚動了塔拉馬場內的牧奴。
所謂牧奴,其身份地位類似于北疆軍中的‘死字營’成員,多是草原各部中因罪被罰沒入奴籍之人。
相較于需要沖鋒陷陣的死字營,牧奴的日常相對安全,只需照料馬匹。
但他們的身份極其卑賤,性命甚至比不上一匹普通的戰馬,但凡有馬匹走失或意外死亡,他們往往都要用性命抵償。
因此,他們平日只得將這些戰馬當作祖宗一般,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正當所有牧奴被遠處的動靜嚇得戰戰兢兢、不知所措之際,陳謂行已然率領殺氣騰騰的斥候營趕到了馬場。
他立刻命令幾名通曉胡語的部下,對著聚攏起來、惶恐不安的牧奴們高聲喊話:
“聽著!從此刻起,這座塔拉馬場所有的戰馬,包括你們這些牧奴,都已歸我大周帝國云州軍所有!若想活命,就乖乖聽話,立刻驅趕所有馬群,隨我們南遷!”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