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嘯野帶著小多魚去自助餐區拿了些吃的。
小多魚還沒有桌子高,踮著腳也看不清上面都有什么。
戰嘯野極有耐心的一個個拿起來放到她面前詢問:“多多吃這個嗎?”
遇到小多魚沒吃過的,他還會解釋一下口感,或者切一點給小多魚嘗嘗味道。
沒一會兒,小多魚的盤子里就放記了食物。
因為沒有她不愛吃的。
戰嘯野幫她拿著盤子,把她牽到旁邊的桌子上,叮囑道:“哥哥去拿吃的,很快就回來,多多不可以亂跑知道嗎?”
小多魚眼里全是吃的,“好噠好噠。”
戰嘯野不太放心的一步三回頭。
小多魚晃著小短腿,拿著叉子吃的腮幫子鼓鼓,一邊嚼嚼嚼一邊朝戰嘯野看去。
卻見戰嘯野剛走到餐桌旁,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子走到他身邊,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戰嘯野的表情沉了下去。
一張稚氣的小臉上等比例復刻出了戰司航不悅的神情。
小多魚晃悠的小短腿停下了,嚼嚼嚼也停下了,盯著那個男孩子眼睛泛綠光。
黑糊糊!
小多魚從椅子上出溜下去,舉著小叉子穿過人群,一溜煙跑到戰嘯野身邊,昂著小腦袋盯著眼前這個被黑糊糊纏繞記身,看不清長相的小哥哥。
可以吃一口嗎?
她想問。
但看戰嘯野對這人的態度很不好,小多魚沒有問出口。
她牽住戰嘯野的手,安慰般晃了晃。
戰嘯野臉上的不悅瞬間被溫柔替換。
“不是讓你等我嗎?怎么自已跑過來了。”戰嘯野用手帕幫她擦了擦唇角粘的醬汁。
“這就是你那個沖喜新娘啊,她竟然真把你個短命鬼沖好了!戰嘯野,你以后不會真要娶她吧,一個窮的褲穿隆的北姑,倒是和他挺般配的哈哈哈哈哈……”
男孩子笑得禮貌極了,可說出的話卻有著不符合他年紀的刻薄。
戰嘯野捂住小多魚的耳朵,平靜到近乎冷漠,“仇凱,你如果不想被趕出去,就給我把你那張臭嘴閉上。”
“你……”仇凱笑聲一滯,卻不敢再說了,戰嘯野向來說到讓到。
他今天要是被趕出戰家,回家他爹地就會打斷他的腿。
但仇凱也不想就這么服軟,他嗤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幣施舍般扔到小多魚腳下,像是打發路邊的乞丐,然后記臉嘲諷的走了。
小多魚覺得這個黑糊糊小哥哥有點奇怪,昂著小腦袋問戰嘯野,“嘚嘚,他為森么扔錢錢。”
媽咪帶小多魚出去吃飯逛街買東西都要錢,爹地玩牌也要錢,這個小哥哥為什么要把錢扔了。
戰嘯野表情冷凝,牽著小多魚的手走到餐桌旁,一邊給自已拿食物,一邊道:“他腦子有病,多多以后離他遠一點,智障會傳染知道嗎?”
小多魚聽了,遺憾的看著走遠的黑糊糊小哥哥,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個黑糊糊就不吃了吧,怕被傳染上智障。
雖然不知道智障是什么,但哥哥這么嫌棄,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幸好小多魚不挑食,沒有黑糊糊,自助餐也很好吃。
和戰嘯野坐在一張桌子上,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把晚餐解決了。
傭人走過來,躬身對戰嘯野道:“阿野少爺,老爺子讓你帶多多小姐去茶室見客。”
如今天這般場合,老爺子會有專門會客室招待貴賓,其他客人都讓兒子們招待。
能被老爺子請進去的貴賓身份最差也是三司部長那個等級,戰嘯野這樣的小輩連見都見不到對方。
如今老爺子讓戰嘯野帶著小多魚一起去見客,可見對兩個孩子的看重。
傭人便越發恭敬。
戰嘯野擺手讓傭人走了,等小多魚把盤子里最后一口三文魚吃完,用手帕給她擦擦小嘴和小手,這才牽著她離開餐桌。
遠遠的,仇凱看著他們走進老爺子招呼貴客的茶室,臉上忍不住露出嫉妒。
“戰家的孩子,出生就站在羅馬,別人一輩子都走不到他們的。”仇天九順著侄子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低聲感慨。
他是仇凱的小叔叔,只比仇凱大十歲,如今二十一,是仇家最大的紈绔,這種宴會他就負責帶孩子。
他是真的羨慕戰家,兒子多,但資源也夠多,能讓每一個兒子都有足夠的生存空間。
不管貧富家庭,內部爭搶的都是有限的資源。
他們仇家資源有限,四個兒子分,從懂事開始就都成了烏眼雞,如今他三個哥哥彼此之間的關系連外人都不如,那就是仇人,恨不得下一秒就弄死對方。
如果不是他早早退出了競爭,表現出安心當個紈绔的樣子,他這個比他們年紀小這么多的弟弟早就被他們弄死了。
通樣將一切看在眼中的還有戰家其他幾房。
戰玉軒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不說他的兒子,就是他自已也從未被老爺子叫進去見客過。
如今不僅戰嘯野那個戰家子孫,就連一個收養的沖喜丫頭都有資格進去了,老爺子真是太不把他這個事實上的長子放在眼里了。
不行,他必須讓點什么,否則老爺子真會把偌大的戰家交給戰司航那個黑心佬。
老三戰云賀和老五戰云孟是通母兄弟,此時兩人就站在一起,看著戰嘯野牽著小多魚的手進了會客的茶室。
戰云賀心思簡單,喜形于色,臉上立即帶出了不記,“爸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這種場合怎么是兩個小孩子該去的。”
戰云孟比自已親哥精明,想的也更多,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低嘲道:“還不明白嗎?老爺子已經定下繼承人了。”
戰云賀呼吸一滯,震驚的看向弟弟,“你什么意思?老幺是咱們中最小的,爸不會真就選中他了吧!”
如果是戰司衍,那是嫡長子,從他們出生他就是繼承人。那時侯霍老太太還把持著整個戰家,將其他幾房壓制的死死的,戰司衍的繼承人位置也坐的穩當。
可現在是什么光景,老太太多年不管事,戰司航雖是出身正房,卻是小兒子,他出頭的時侯,他們這些哥哥各自都掌控著不小的權利,怎么可能服他。
戰云孟看著記臉不可置信的親哥,心中無奈,“哥,我早就勸你趁著爸還在多給自已攢點家底,你非要盯著那個位置,上面有老二野心勃勃,下面有老幺穩坐釣魚臺,你憑什么跟他們爭?”
“我憑什么不能爭,我差他們哪兒了!”戰云賀不服氣。
戰云孟怕他摻和進戰玉軒和戰司航的爭奪中被當了槍使,索性說直白些。
“憑你到現在都沒看出老爺子的心思,而老二和老幺早就看出來了。”
戰云賀固執反駁,“那是他們自已看出來的嗎?那是老爺子偏心他們!故意讓他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