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
雙腳剛一落地,蘇心瑤和林思思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忘記了呼吸。
映入眼簾的,不是她們想象中古樸甚至可能有些破舊的殿宇樓閣,而是一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璀璨奪目的建筑群。
所有的殿宇,窗戶上鑲嵌的都不是尋常的油紙,而是整片整片純凈剔透的玻璃。
整個下域,也只有長春堂總店有玻璃。
沒想到玄天宗的殿宇,安裝的全都是玻璃,一大片,一大片的。
陽光毫無阻礙地穿透這些玻璃窗,將殿宇內部照得亮堂無比,光潔的地板反射著溫潤的光澤。
“天…天哪!”林思思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圓,仿佛看到了神跡,“這些窗子全都是玻璃?!”
蘇心瑤更像個第一次進城的鄉下小丫頭,噔噔噔跑到最近的一座偏殿前,伸手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光滑冰涼的平面。
“真的,真的是玻璃!”她驚呼出聲,聲音都變了調,“這么大!這么平整!長春堂都沒有這么大,這里…這里居然所有窗戶都是!”
兩個大小姐徹底瘋了,也顧不上什么大小姐的儀態,興奮地在一座座殿宇間跑來跑去,仰著頭,對著那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窗戶發出連連驚嘆。
“思思你看,這個偏殿也是。”
“還有這個,這個煉丹房的窗戶好大。”
“哇!這個閣樓轉角的地方竟然是弧形的玻璃,怎么做到的?!”
她們甚至推開一扇未關嚴的殿門,探頭探腦地走了進去。
殿內更是明亮異常,纖塵不染。
而當她們的目光轉向殿內一側時,再次發出了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
“啊——!!!”
那是一面與人等高的落地鏡。
鏡框是某種散發著淡淡清香的靈木雕刻而成,工藝精美。
而鏡面,光滑如水,清晰無比,將她們倆因為奔跑而略顯凌亂的發髻、寫滿震驚和興奮的嬌俏臉龐,都完完整整、分毫畢現地映照出來。
“這是鏡子?”蘇心瑤湊到鏡前,幾乎把臉貼上去,不敢相信地撫摸著自己的倒影,“怎么可以這么清楚?連我睫毛有幾根都數得清。”
林思思也擠在旁邊,對著鏡子左照右照,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小臉激動得通紅:“我、我從來沒看過這么清楚的自己,家里的銅鏡都是模糊的。”
兩人完全忘記了來玄天宗的最初目的,此刻眼里只剩下這些不可思議的玻璃和鏡子,行為舉止充滿了少女的嬌憨和對新奇事物的純粹喜愛。
蘇心瑤猛地轉身,雙眼放光地對林思思宣布:“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我要住在玄天宗,死也不走了。”
林思思也激動地猛點頭,挽住她的手臂:“我也要住在這里,這里太太太神奇了。”
云見月:“”
看著那兩個已經自作主張開始規劃起來的大小姐,她一陣無語。
不是,你們兩個住在別人家,難道都不問問主人的意見嗎?
兩人顯然沒這個自覺。
蘇心瑤已經開心地掏出了傳訊玉簡,興奮地傳訊:爹!我不回去了,我要住在玄天宗,您趕緊讓人把我房間里那套粉霞色的鮫綃紗帳、還有我的梳妝臺、我的玉榻……全都搬過來,我要把我的新房間布置成粉霞色,美美的!
林思思也有樣學樣,拿出玉簡:爹!我也要住下,我的房間要水藍色的,把我的東西都送來!
兩人巴拉巴拉對著玉簡一頓輸出,完全沉浸在對未來房間的美好規劃中。
云見月揉了揉眉心,忍不住開口:“你們兩個,真不打算回去了?”
兩人這才注意到她,動作一致地把頭搖成了撥浪鼓,異口同聲:“不回去!”
云見月試圖講點道理:“那,你們好歹回去把行李收拾一下,再過來?”
蘇心瑤立刻警惕地看向她,冷哼一聲,一副“我早已看穿你”的表情:“別以為我不知道,等我們出了玄天宗,你肯定立刻關上護山大陣,不讓我們進來了,我們才不上當,行李自會有人送過來。”
林思思也揚起下巴,附和道:“就是!我們才不走,一步都不離開。”
云見月:“我這里可不養閑人。”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兩人不耐煩地揮揮手,顯然沒把她的話聽進去,轉身又繼續在寬敞明亮的主殿里轉悠,摸摸這個,看看那個,時不時發出低低的驚嘆。
兩人跑來跑去,不知道跑哪去了。
才一會兒功夫,又爆發出一陣更高的尖叫。
云見月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們遇到了什么危險,瞬間閃身過去:“怎么了?”
卻見兩人合力從正廳抬出一個巨大的、瑩白如玉的盆?
盆里裝的不是水,而是滿滿一盆圓潤飽滿、散發著各異藥香和靈光的丹藥。
種類繁多,品相極佳,就這么隨意地放在那里。
蘇心瑤指著那盆丹藥,聲音都在發顫,眼睛瞪得比剛才看到玻璃還大:“你、你們玄天宗的丹藥,都都放在盆里?擺在大廳?!”
云見月看了一眼,語氣平淡無奇,“嗯,煉得多了,沒地方放。平時給孩子們當零嘴吃著玩的。”
當…零嘴…吃著玩???
云見月一句話,再次讓蘇心瑤和林思思石化在原地,大腦仿佛被天雷劈過。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以復加的震驚和狂喜。
丹藥當零嘴?
還隨便吃?
哈哈哈!她們兩個發達了!
果然,死皮賴臉來玄天宗,是她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最明智的選擇。
下一秒,兩位大小姐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了,歡呼一聲,撲到那盆丹藥前,就跟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抓起丹藥就往嘴里塞,一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地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