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姝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她像個被丟棄的破布娃娃般癱在血泊中,丹田處一個猙獰的血洞不斷涌出鮮血,渾身布滿深淺不一的窟窿,鮮血幾乎將她染成了一個血人,四肢還在微弱地抽搐,證明她尚未斷氣。
“姝兒——”
郁明軒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妹妹,雙目赤紅如血,他瘋狂地掙扎著,眼神滿是怨毒。
“郁仙,姝兒若是有個好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郁仙只淡淡掃了他一眼,就默默站到了云見月身后。
“你做的很好。”云見月摸著她的頭,表揚道:“與其委屈自己,不如為難別人,仙兒你要記住,無論到什么時候,都不要因為外人而內耗自己。”
郁仙重重點頭:“徒兒明白。”
郁明軒聽了這番論,氣血翻涌的怒罵:“怪不得郁仙如此的心狠手辣,原來是有你這樣的心狠手辣的師尊,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簡直不配為師。”
云見月看向狀若瘋狂的郁明軒,聲音不高,卻清晰無比。
“身為兄長,不辨是非,偏聽偏信,縱妹行兇,助紂為虐!”
“身為修士,恃強凌弱,對四歲稚童痛下殺手,心性歹毒,不配為人!”
“像你這種包藏禍心,為虎作倀,眼盲心瞎,狂妄自大,所作之事樁樁件件罄竹難書的敗類,若不是看在你年歲尚輕的份上,你覺得自己還有命在本尊面前叫囂?”
“你對本尊徒兒犯下的罪行,縱是死都難解心頭之恨。”
“本尊實在不是一個寬宏大量之人,奉行的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云見月目光轉向了身旁的郁仙,聲音柔和了幾分:“仙兒,你想懲罰他嗎?”
到底是仙兒的親哥哥,她還需征詢仙兒的意見。
郁仙毫不猶豫的點頭。
云見月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孩子,你沒有讓為師失望,既然你也同意,那為師便全力支持你,不過他筑基中期修為,你不是他的對手。”
她的視線在幾個徒弟身上流轉。
鹿聞聲抱著依舊有些瑟縮的蘇渺渺,小臉上滿是憤怒;蕭星塵緊握拳頭,眼中燃燒著怒火。
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直冷著一張小臉,憤怒的盯著郁明軒的江迷霧身上。
江迷霧身負血海深仇,平日里只讓他以木樁練劍,磨練心性。
如今,是時候讓他體驗真正的戰斗,讓那積累的怒火,找到宣泄的出口,也磨礪那初生的劍心了。
“阿霧。”
被點到名字的江迷霧,身子一震,看向云見月的眼神無比堅定。
云見月與他四目相對,道:“你三師姐的仇,已報了大半,但眼前此人,亦是罪魁禍首,他傷你師姐,辱我師門,更欲殺你年幼的師妹。”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江迷霧的靈魂:
“他是劍修,而你同為劍修,你已是筑基初期,根基已成。”
“為師問你,你可愿執你手中劍,替你三師姐,斬斷這最后的仇怨?替玄天宗,斬除這條狂吠的惡犬?”
“此戰,非為師命令,是你自己的選擇。劍修之路,首重劍心通明,捫心自問,你心中可有怒?可有恨?可有守護同門、捍衛師門之志?”
轟——
云見月的話語,如同點燃引信的火星,瞬間引爆了江迷霧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
他看著郁仙蒼白疲憊的臉,看著渺渺埋在鹿聞聲懷里顫抖的模樣,再看向郁明軒那張扭曲怨毒的臉,一股從未有過的、熾熱而純粹的戰意,混合著守護家園的信念,瞬間沖垮了他的沉默。
“弟子,愿戰!”
他猛地踏前一步,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發顫,卻異常清晰、斬釘截鐵。
“為三師姐,為渺渺師妹,為我玄天宗。”
“弟子心中,有怒,有恨,更有守護之志。”
“請師尊準弟子出劍!”
他的眼神在這一刻亮得驚人,像淬了火的星辰,充滿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決絕和一往無前的銳氣。
郁明軒見狀,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刺耳的狂笑:“云見月,你竟讓一個筑基初期的小崽子來殺我?簡直是自尋死路!”
云見月對他的狂吠置若罔聞,只是輕輕抬手,撤銷了壓在他身上的威壓。
她平靜地看向江迷霧:“劍心所指,一往無前,去吧。”
江迷霧小臉肅然,拔出凝霜劍,劍身寒光流轉,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仿佛在回應主人的戰意。
他擺出一個最基礎的起手式,眼神死死鎖定郁明軒,如同盯住獵物的幼狼,一股雖微弱卻無比精純帶著初生鋒芒的劍氣,在他周身隱隱凝聚。
“找死!”郁明軒獰笑著祭出本命劍,筑基中期的靈力狂暴涌出,劍招連綿不絕,如狂風暴雨般劈向江迷霧,招招狠毒,皆奔著要害而去。
江迷霧卻不與他硬拼,他身形靈動躲閃,在密集的劍氣中穿梭。
郁明軒劍招一變,化為連綿不絕的狂-->>風驟雨,劍光織成一片網,籠罩向江迷霧。
一時間,江迷霧完全落于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