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見月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耐著性子沒吭聲。
好不容易來到她的寢殿前,云見月消除了十二道禁制,五小只聽到動靜跑出來,撲到云見月懷里,好一番親熱。
虞青焰的目光挨個掃過五個小團子。
他上下打量著蕭星塵,撇撇嘴:“土里土氣的,一看就是土靈根,渾身都透著個‘土’字,穿得跟剛從地里刨出來似的。”
蕭星塵:“?”
他又轉向鹿聞聲,皺眉扇了扇鼻子:“一股煙熏火燎的味,火靈根也不用把自己搞這么臟吧?看著跟燒鍋爐的似的。”
鹿聞聲:“……”
輪到郁仙,虞青焰眉頭皺得更緊:“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風一吹就倒。木靈根?平日不吃飯光喝水嗎?丑。”
郁仙:請問呢?
江迷霧握緊凝霜劍,警惕地看著他,虞青焰嘆氣:“舞刀弄槍的,渾身煞氣,粗魯得很,一點美感都沒有。”
江迷霧:不是,你誰啊?
最后是眨巴著大眼睛奶萌奶萌的蘇渺渺。
虞青焰盯著她粉雕玉琢的小臉看了幾秒,突然撇撇嘴:“你倒是長得玉雪可愛,但是”
他話鋒一轉,用扇子擋住自己半張臉,傲嬌道,“我最討厭別人比我漂亮可愛了,煩人!”
蘇渺渺小臉上寫滿了大大的茫然和無辜。
云見月終于忍無可忍,叉腰怒視虞青焰,“有你這么跟孩子說話的嗎?”
虞青焰刷地展開扇子,邊搖,邊理直氣壯地回懟:“沒說你是吧?把五個孩子養的這么差,面黃肌瘦、土里土氣、臟兮兮的你還好意思說我?我都懶得說你。
我累了,給我安排個干凈房間。”他倒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云見月咬牙擠出一個笑容:“行!您老這邊請!”
她指了指旁邊一間簡單收拾過、相對還算完好的偏殿廂房。
虞青焰抱著“勉為其難看看”的態度踱步進去。
不出三秒。
“啊啊啊——!!!”
一聲凄厲程度堪比被踩了尾巴的貓的尖叫劃破了玄天宗寂靜的夜空。
虞青焰一陣風似的從房間里沖了出來,指著那間廂房,手指都在顫抖:“這…這也能叫房間?還沒有我家茅廁大,墻皮都掉了,又小又破,一股子霉味兒,房梁上還有蜘蛛網,蟑螂窩都比這干凈,我才不要住在這種鬼地方!!!”
云見月額頭青筋暴跳,拳頭捏得咯咯響,臉上還得努力維持“核善”的微笑,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那…您老打算住哪兒呢?”
虞青焰環視一圈,扇尖指向整個玄天宗唯一看起來還算高大、勉強能入眼的主殿——也就是云見月自己的寢殿。
“喏,就那個吧,看著還像個房子。”
云見月咬牙:“那是我的房間!”
虞青焰一臉理所當然,“那我就住你的房間了,現在,它是我的了。”
“那我住哪?”
虞青焰用扇子掩著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桃花眼里滿是“關我屁事”的慵懶:“我管你住哪?柴房、廚房、樹上、山洞…隨你便。
反正,我就要住在最大最好最漂亮的房子里。”
啊啊啊啊——!!!
這次,輪到云見月內心瘋狂尖叫了。
她帶回來的哪里是守護宗門的高手?分明是請回來個難伺候的祖宗!
看著虞青焰理所當然的模樣,她第一次開始后悔:這十年,怕是有得受了。
造孽啊!
“師尊,他是誰?”蘇渺渺好奇的問。
云見月揉了揉她的發頂,“他是為師找來修復護山大陣的,以后就住咱們玄天宗了。”
“啊?”五個小家伙齊齊皺起小臉。
江迷霧攥緊了劍,一臉警惕:“可是他好討厭,剛才還說我粗魯。”
“他還說我丑。”郁仙難得接話,聲音悶悶的。
云見月眼皮直跳,趕緊打圓場:“乖,他修為很高的,有他在,以后沒人敢來鬧事了。”
蕭星塵想了想,認真道:“只要能保護宗門,那我們就勉為其難讓他暫住吧。”
其他孩子雖然還是不情不愿,但也跟著點了點頭。
清晨,玄天宗主峰的小院里,五個小蘿卜頭已經整整齊齊地坐在了小板凳上,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專注與期待。
自從拜入玄天宗,他們享受的可是純天然無添加的“放養式”教育,修煉全靠自覺,師尊從來不教。
今天,師尊竟然破天荒的宣布要親自教導他們“文化課”!
云見月看著小家伙們那求知欲滿滿的樣子,欣慰的點頭。
“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她背著雙手,整個一幼兒園幼師的架勢,“你們光會吐納練氣可不行,咱們玄天宗弟子,講究內外兼修,從今天起,每天早上半個時辰,為師教你們——論語!”
“論語?”鹿聞聲、郁仙和蘇渺渺齊齊歪頭,一臉茫然。
蕭星塵和江迷霧倒是聽過,畢竟出身名門,小時候夫子教過幾句,但此刻心里也犯嘀咕:修真界學這個?有用嗎?
蕭星塵遲疑道:“師尊,學這個有用嗎?”
“當然有用。”云見月拍著胸脯,“能讓你們明白人生道理,變得更強大。”
蕭星塵-->>和江迷霧:???他們怎么不覺得?
鹿聞聲三個沒學過的,倒是深信不疑,小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