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早在千年前已經出現崩潰,若不盡早剝離,假以時日只會導致整個地府的崩塌。
小地獄的現世雖然對人間有影響,但只是死一些人就能保住一半的地府,他覺得值得。
要說他唯一錯的地方,那就是——
“我并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大人的……如果知道,屬下……”
不等他說完,郁屠已經冷聲打斷了他剩下的話。
他說,
“沒有如果。”
傷了就是傷了,不管是阿歲還是那個孩子……他總要給一個交代。
郁屠單手抱著阿歲,說話間另一只手手指朝他眉心一指,聲音冰冷到不帶半分溫度,
“錯了就是錯了。”
話落間,抵在長命眉心處的指尖燃起青黑色的業火。
業火瞬間將長命整個人吞噬,轉眼間,他整個魂魄便在業火燒灼中徹底潰散。
郁屠收回手,神色冷漠得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
就在他抱起小阿歲,正準備離開之際,忽然,那本該被消耗一空的黑金色法印再次自阿歲眉心上方浮現。
不等他反應,本該消失的阿歲的領域再次展開,而后以一種郁屠都難以預料的速度瞬間覆蓋整個地府。
郁屠一怔,剛要有所反應,就感覺到周遭的震動。
與此同時,孟千旬與地府混亂的一眾鬼差也感受到這股震動。
而屬于阿歲的意識還在快速擴散,直到,觸碰到地府的邊緣,又順著邊緣一路延伸。
郁屠臉色微微一變,連帶著另一處領域中正治療著司北桉的方銘鐸兩人,以及正打得不知天地為何物的嵇猶和羅酆離。
所有人都感受到這股強勢的威壓帶來的震動,皆是臉色一變。
卻不等任何人的反應,阿歲的意識破開某處屏障,瞬間與另一個世界相接。
同一時間,另一時空。
感受到異世世界的崩塌,冥鄢和易盞都沒有動作。
他們雖為兩任閻王,統管地府,但因為世界的不相接,哪怕他們也無法插手異世地府的事。
更別說耗費大部分力量去阻攔異世的崩塌。
本以為只能靜靜坐等,卻不想就在剛才,地府的崩塌不止停止了,甚至,開始與這個世界的地府相連。
這在過去從未有過。
正想著,他們所在的鬼樓開始顫抖,仿佛一種感應,冥鄢管轄的地府也開始出現了震動。
良久,直到地府的震動停止。
冥鄢千年不變的冷肅面龐,難得多了幾分詫異。
他看向易盞,對上他探究的目光,聲音微沉,道,
“地府,重開了。”
地府每一次重開,都代表著與另一個世界地府的接軌。
易盞雖說可以穿行在各個異世之間,可他也無法做到讓地府與另一個世界相連。
不管是他還是冥鄢都辦不到。
能做到這一切的,只有那一位……
那位,要回來了。
易盞眼眸微動,想到那個孩子,忽然起身,輕輕整理了下身上精致到不帶一絲褶皺的衣袍。
而后挑眉,神色從容,
“既如此,我們也該去迎一迎。”
頓了頓,又道,
“唔,再帶上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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