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誤會了她,傷害了她,他欠她的,豈止是一句道歉。
如今知道那抹明艷的身影就在京市,他只想立刻、馬上找到她,將她擁入懷中。
但母親說得對,他不能以現在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去見她。
“爺爺,爸,媽,我知道了。”謝承淵啞聲應下,和三個長輩打了聲招呼,便轉身上了樓,背影依舊蕭索,步子卻比之前穩了許多。
回到房間,謝承淵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胡子拉碴、雙眼布滿血絲的男人,陌生得讓他自己都感到厭惡。
他打開熱水,仔仔細細將臉上的胡茬清理干凈,又沖了個熱水澡,整個人看起來才終于有了幾分往日的清爽利落。
然而,身體的疲憊卻絲毫無法平息內心的焦灼。
他根本靜不下心來休息。
腦子里全是沈姝璃的身影,一會兒是她明媚張揚的笑,一會兒是她被自己誤會時那雙寫滿失望的眼。
根本睡不著。
夜深人靜,窗外只有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謝承淵猛地從床上坐起,他不能再等了。
萬一她又走了怎么辦?
一個念頭在心底瘋狂滋生,謝承淵換上一身不起眼的便裝,沒有驚動任何人,借著夜色的掩護,如同矯健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溜出了謝家別墅。
深夜的京市街道空曠而寂靜,只有零星的路燈灑下昏黃的光暈。
謝承淵騎著自行車,在清冷的夜風中穿行,將城里大大小小的招待所、旅社,幾乎都找了一遍。
然而,他將整個京市所有能查的招待所都問了一遍,甚至動用了一點私人關系去查旅客登記。
然而,每一次他滿懷希望地詢問,得到的都是失望的搖頭。
“同志,我們這兒沒有叫沈姝璃的客人。”
“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記錯名字了?”
“真沒有,登記簿上都查過了。”
“查無此人。”
一個個冰冷的回答,像是一盆盆冷水,將他心頭好不容易燃起的熱火,一點點澆滅。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謝承淵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停下。
他跑遍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卻連她的一點蹤跡都沒能找到。
她就像一顆流星,璀璨地劃過天際,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她來過謝家,只是他的一場幻夢。
再次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
偌大的京市,他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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