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嚶嚀的眼神有些失焦,瞇縫著雙眼看著來人,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袖,“路敬辭。”
“什么路敬辭。”那人沒好氣的說道:“你就只有路敬辭這個哥?我是你親哥蘇林琛。”
鹿嚶嚀表情瞬間垮下來,一頭撞在蘇林琛的小腹上,“哥,我好難受。”
蘇林琛冷眼看著空酒罐,嫌棄的推了推鹿嚶嚀,“不會喝還喝成這樣,你不難受誰難受。該!”
鹿嚶嚀軟得像一只橡皮糖,再次粘上蘇林琛,使勁抱著他,“蘇林琛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已經很難過了。”
如果這個時候來的是路敬辭,肯定不會這么冷嘲熱諷,他會耐心的詢問原因然后給予安慰。
可如今這份柔情已屬于別人了
一想到這里,鹿嚶嚀心如刀割,淚水再次涌出。
“你別把眼淚抹我衣服上。”蘇林琛再次嫌棄的將她推開,并抽出兩張紙丟給鹿嚶嚀,“自己擦擦。”
鹿嚶嚀也不接紙,用手在臉上胡亂的抹著。
蘇林琛嘆口氣,“說說吧,怎么回事?”
鹿嚶嚀知道一般的理由根本糊弄不過去,索性實話實說:“我失戀了。”
蘇林琛忽然不說話了,轉身就往駐車的方向走,鹿嚶嚀垂著頭跟在后面,腳步很沉,大腦里更是一團糊涂。
坐上車,蘇林琛才皺著眉開口:“鹿嚶嚀你可真出息了。不僅談戀愛,還因為失戀逃課。”
鹿嚶嚀索性把頭靠在車窗上,不說話。
蘇林琛深吸口氣,“哪個男生?同班的還是高年級的?”
就知道他根本猜不到路敬辭身上,鹿嚶嚀更加無所畏懼了,“不是我們學校的。”
蘇林琛簡直要對鹿嚶嚀刮目相看了,“喲,交際圈還挺廣,外校的?”
鹿嚶嚀有些不耐煩,“我一直暗戀,直到今天確定他有女朋友了。你就別問了,我是不會給你說的。”
“嘿?”蘇林琛極力控制著告急的耐心,緩了片刻后狠狠瞪了鹿嚶嚀一眼,“你可真行!早戀都這么理直氣壯,看我不告訴咱爸媽。”
鹿嚶嚀用手撐著頭,語氣中充滿破罐破摔的意思,“隨便吧。”
看來這打擊真不小,蘇林琛也不忍再刺激她了。鹿嚶嚀是跟著他屁股后面長大的,蘇林琛對她的感情甚至比父母還要深,這兩年缺席妹妹的成長,其實挺自責的。
為了緩解氣氛,蘇林琛輕咳一聲,“路敬辭戀愛,你卻失戀,你們兄妹倆可真有意思。”
本是玩笑話卻又一次刺痛了鹿嚶嚀,還沒長好的傷口再次遭到重創,她的心已經從鮮血淋漓變得血肉模糊。
俗話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鹿嚶嚀只覺得連蘇林琛都這么說了,看來路敬辭戀愛的事屬實板上釘釘。
鹿嚶嚀忽然情緒激動,“路敬辭不是我哥哥!”
蘇林琛被弄得莫名其妙,“你不是整天哥哥的喊他,還跟條小尾巴似的總屁顛顛跟人屁股后面。”
這些話讓鹿嚶嚀眼眶發燙,渾身的血都在往頭頂涌。她將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執拗又用力的否定:“他不是我哥哥!”
“行,不是就不是吧。”蘇林琛以為鹿嚶嚀受了刺激變得“六親不認”,也不想激化她,“我家嚀嚀這么好,哪個男的這么眼瞎。別難過了,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鹿
嚶嚀抽著鼻子,淚眼汪汪的望著蘇林琛,“哥,我哪兒都不想去就想回家。”
蘇林琛打了個電話,將工作布置好,然后伸手摸了摸鹿嚶嚀的頭,“走,咱們回家。”
鹿嚶嚀頭很沉,靠在座椅上不舒服,只好抵著車窗,玻璃的絲絲涼意讓她感到稍許舒服。此時的鹿嚶嚀如一團軟面,蘇林琛一個剎車使她控制不住身形,鹿嚶嚀急忙扶了一把車門。
不經意間手觸到了一個盒子,鹿嚶嚀拿起來覺得眼熟,定睛一看確認就是除夕夜送給路敬辭的手表。
鹿嚶嚀心一沉,狐疑的看向蘇林琛,“這塊表為什么在你這兒?”
“差點忘了,路敬辭前幾天快遞給我的,說是你送的。”蘇林琛酸溜溜道,“就知道給他送東西,也沒見你送過我。”
鹿嚶嚀使勁摳著禮品袋,都留下指甲印了。
她強壓下內心的苦澀,隱忍的問道:“為什么退給你了?他有解釋么?”
蘇林琛皺起眉回憶著,可他天天那么忙,哪能記得這些瑣事。
于是搖了下頭,“不記得了,應該沒說什么要緊的,不然我不會沒印象。”
頓時,鹿嚶嚀的心全涼了,整個人如至冰窖。
退掉禮物是什么意思?是林藝可要求這么做的還是他自發的?是怕林藝可誤會么?是要劃清界限了么?
一時間,禮盒壓在腿上有如千斤重,鹿嚶嚀萬念俱灰。
回到家后,鹿嚶嚀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聽著蘇林琛給老師請假。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上下眼皮開始不聽使喚,瘋狂打架,不久之后鹿嚶嚀感覺意識出走,很快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