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嚶嚀已然明白這是個圈套,她拍打著鐵門高呼:“放我出去!我知道是誰設下的這個局!”
外面傳來姜程程的聲音,“我既然敢做就沒帶怕的,反正我一個光腳的不怕你穿鞋的。”
黑暗帶來的恐懼感讓鹿嚶嚀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靜,她有些口不擇:“你瘋了吧。我不知道徐周宇為什么喜歡我,但我根本就不喜歡他。你們之間的問題,憑什么把我牽扯進來?”
“說一套做一套。”姜程程“呸”出聲,“說著不喜歡,結果以徐周宇的名義一約就上鉤,還說沒有貓膩?你的身體比嘴巴誠實多了。”
“真賤。”另外的女生罵道,“知道你喜歡黑暗,就在這漫長的黑夜中等待你的學長吧。”
腳步聲越來越遠,鹿嚶嚀知道她們走遠了,其實根本就沒指望她們能把自己放出來。
鹿嚶嚀委屈的蹲坐在鐵門旁邊,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就得罪了小人。果然人不可貌相,那個總是笑嘻嘻討人喜歡的社交花,其實是那么歹毒心狠手辣。
無邊的漆黑將她淹沒,鹿嚶嚀害怕的抱緊自己。稍微平復了下情緒,鹿嚶嚀立馬拿出手機向趙叔求救,今晚來接她回家的是趙叔。
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讓鹿嚶嚀的情緒更加焦灼,連續撥號三次都沒通,她陷入深深的絕望中。
鹿嚶嚀聲音顫抖抱怨道:“趙叔怎么關鍵時刻掉鏈子呢。”
她想撥打路敬辭的電話,但又覺得這種事難以啟齒。于是打給蘇林琛,很快就接通了、
蘇林琛:“有事?”
那邊有說笑聲,明天蘇林琛在應酬,平日里她都會乖乖的等他處理完再說,今天實在等不及了,聲音快且急:“哥哥,你能不能來接我?”
蘇林琛聽出了些不對勁,但還是問道:“趙叔呢?”
鹿嚶嚀沮喪說道:“不知道怎么了,他的手機就是打不通。”
蘇林琛終于問到正題:“你怎么了?”
鹿嚶嚀沉默片刻,壓低聲音:“我被鎖在學校的籃球館里了,電被切斷了,好黑。”
全家都知道鹿嚶嚀特別怕黑,蘇林琛二話不說,“你等著,我現在就安排人去找你。”
結束通話后一切又回歸寂靜,黑暗就如一波又一波洶涌的浪潮撲面而來,令人窒息。
鹿嚶嚀打開手電筒,看著本就不多的電量刷刷往下掉,就好像在給她的冷靜進行倒計時。等待的每一秒鐘都是煎熬,鹿嚶嚀忍耐著,戰栗著,就要堅持不住了。
她的腦海里開始蹦出兒時被綁架的畫面,這是導致鹿嚶嚀怕黑的根本原因。
被蒙住的雙眼透不進光,陰冷的溫度,餿氣的潮濕味,一摸一手灰的地板,還有刺耳又難懂的女聲方……
直到最后被救,鹿嚶嚀才知道那是臨海邊上的一個廢棄倉庫,綁架犯竟是雇傭的保姆和她丈夫!
從此這些就成了她噩夢的素材,直到現在都偶爾會在夜半時分驚醒。
如今,在這漆黑密閉的籃球館,那些畫面不受控制的蹦出,配著門縫竄入的冷風,鹿嚶嚀幾近崩潰,放聲尖叫。
這時,鐵門有了動靜,能聽到一個男聲詢問:“里面有人是么?”
鹿嚶嚀聞聲,不顧一切拍門
求救,外面之人立馬開鎖,門終于從外面拉開。
鹿嚶嚀這才放松的緊繃的神經,有些神志不清的開口:“小路哥哥。”
那人沒有回應,只是外面的電閘推上,然后驚訝出聲:“怎么是你?”
并不是路敬辭的聲音,鹿嚶嚀用手擋住刺眼的光亮,從指縫間看清來人,“徐周宇。”
徐周宇更好奇了,“你怎么在這里?”
可惜徐周宇被姜程程拖累,鹿嚶嚀沒好氣道:“托你的福。”
鹿嚶嚀說話很不客氣,讓徐周宇楞了一下。
聯想到剛才黑暗的籃球館和她怕黑的習慣,徐周宇立馬關心道:“你還好吧?”
鹿嚶嚀還沒緩過勁,臉色依舊蒼白,她捂住眼睛的手,“你覺得呢?”
徐周宇被遷怒的不知所措,但剛才的情況傻子都能看出些端倪,他緩緩垂下眼眸,“你的事我都聽說了,是不是因我而起。”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鹿嚶嚀還在泄憤,“你跟姜程程之間的愛恨情仇不要牽扯到我好嗎?她喜歡你,你喜歡我,所以我就是那個有罪之人?麻煩你跟她說明白,我對你沒有興趣,更不會勾引你,可以么?你們倆一個懦弱,一個瘋子,真是要了命了。”
徐周宇被鹿嚶嚀數落的一聲不吭。
鹿嚶嚀有些失態,還在喋喋不休:“這就是你們口中招人喜歡的女孩,結果為了泄憤什么都能編排,什么事都能做出來。她口口聲聲說喜歡你,不還是把你也扯進了旋渦,她只是喜歡自己。”
發泄夠了,鹿嚶嚀覺得自己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