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路敬辭這么看著，鹿嚶嚀就感覺特不自然，她移開視線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才沒有鬧別扭。”

路敬辭在鹿嚶嚀身邊坐下，好聲好氣道：“那你說說。”

“我是來幫你過生日的。”

鹿嚶嚀起身，把玄關柜上的蛋糕拎到茶幾上，聲音越來越小，在掀開校服的時候，她眼眶一下就紅了，“不過被我搞砸了。”

那個讓路敬辭好奇很久的東西終于露出了真面目：透明的盒子里裝著一個蛋糕，只是蛋糕已經損壞了，但是透過細節依舊能看出它原本應該特別精美。

路敬辭已經猜到大概了，所以他沒再追究，只是輕聲問：“摔疼了么？”

鹿嚶嚀本就繃不住了，聽到路敬辭這么說，只覺得膝蓋又隱隱作痛了。

人真是種奇怪的生物，自己的時候可以很堅強，就算掉了塊肉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可是一旦有人噓寒問暖，就變得矯情了，就特別想哭。

鹿嚶嚀吸了兩下鼻子，終是沒憋住，兩串晶瑩順流而下。

“哥哥，都怪我。那會兒雨下得很大，我已經盡全力保護了，可還是腳下一滑連人帶蛋糕都摔了。”鹿嚶嚀扁了扁嘴，眼淚大顆大顆落下，“我跑的急，明明還有兩步就到樓下大堂了，明明這一路我都保護的很好，就差最后那么一點點，就能讓你看見、吃到漂亮的蛋糕，過一個溫馨的生日了。”

鹿嚶嚀的內心再次掀起懊悔和自責的波濤，并被吞沒。她捂住臉，難過的泣不成聲。

路敬辭輕撫著她的背，放柔了聲音，“你拍照了吧。”

鹿嚶嚀頓了下，然后快速從手機里翻出照片，“特別漂亮對不對？”

她還沉浸在內疚的情緒中，忍不住嫌棄自己，“我怎么就那么笨，出門都不看天氣預報的。怎么就那么無能，連個蛋糕都保護不了。”

路敬辭對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很漂亮，我這不就看到了么。我們嚀嚀哪里笨了，知道拍照片，真是個小機靈。”

說完，他又挖了一口蛋糕放進嘴里，細品著，“奶油綿密香醇，蛋糕蓬松柔軟，很可口。”

“真的？”鹿嚶嚀有些驚喜的睜大眼睛，水眸瑩瑩，一滴淚在眼底凝聚打轉，隨著她眨眼的動作順著鼻梁滴落，旋即她又沮喪了表情，“如果是完整的一定更好吃。”

原來這就叫我見猶憐。

路敬辭拿出紙巾幫她蘸去眼淚，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可是你用校服給蛋糕遮雨，才保留了它的美味，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鹿嚶嚀半信半疑，“真的么？”

路敬辭點點頭，再次把她擦拭眼淚。

鹿嚶嚀搶過他手里的紙，轉過頭胡亂的抹著臉。

路敬辭笑說：“怎么，不愿意哥哥幫忙？”

“不是。”鹿嚶嚀抽著鼻子，話語中滿是介意，“可丑了，你別看

。”

“行。”路敬辭轉過身，繼續逗她開心，“我說今天怎么下雨了呢，原來我們的小太陽哭鼻子了。”

鹿嚶嚀“噗嗤”一聲笑了，鼻音喃喃，“小太陽也有難過的時候。”

等鹿嚶嚀徹底平靜下來的時候，路敬辭已經把藥箱拿過來了，他示意鹿嚶嚀把褲筒拉上去，幫她查看傷勢。

好在并不嚴重，左小腿輕微擦破皮，右腿膝蓋有一片淤青。只是這些傷在鹿嚶嚀白皙的皮膚上就顯得異常猙獰，路敬辭也算是見慣了各種恐怖傷口的人了，還是忍不住蹙眉。

他小心處理，盡量把動作放輕柔，注視著鹿嚶嚀的表情，“疼么？”

鹿嚶嚀笑著回答：“不疼。”

路敬辭斜她一眼，“摔傻了？”

鹿嚶嚀搖晃著腦袋，“只要是哥哥處理的傷口就不疼。”

路敬辭干笑兩聲，“小馬屁精。”

鹿嚶嚀吐吐舌頭，才不是呢，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路敬辭將活血化瘀的噴霧噴在她膝蓋上，“自己揉揉？”

鹿嚶嚀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弱弱說道：“我下不去手。”

路敬辭輕嘆一聲，手掌覆上膝蓋，“你忍著點。”

路敬辭的掌心不算軟，但足夠溫熱，他的溫度順著皮膚傳遞到鹿嚶嚀的心間又爬上頭，鹿嚶嚀偷偷臉紅了。

路敬辭的動作很緩很輕，時不時看她一眼，“還行么？”

鹿嚶嚀裝模作樣“嘶”一聲，“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