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鶴被‘聽你的’三個字哄得嘴角上揚,如開屏的公孔雀一般又說起另一件事討瑯瑯歡心:“你之前讓左立去查魏、齊、鄭三家的共通點,我多想了一層,這三家是已經露出尾巴來了被你抓到的,一定還有沒有暴露的,所以我讓左立深查了一番,還真如我所料。”
蘭燼眉頭皺了起來:“有很多?”
“目前確定的,有七家倒向了四皇子。”
七家,蘭燼嘆氣,四皇子黨的實力本就高得讓幾個皇子聯手都不是對手,現在再加上幾家倒戈過去的,實力又有增加。
林棲鶴握住她的手安撫般緊了緊,繼續說出自已查到的情況:“他們的共通點,是放印子錢。”
蘭燼立刻想通了其中關鍵:“四皇子讓人帶著他們的家人放印子錢,成勢后以此要挾他們倒戈?”
“沒錯,但被他們拉下水的不止七家,有的及時收手,有的自已添錢進去填了這個坑,還有的寧可被四皇子黨報復得被罷了官也不低頭。而這七家還在繼續放印子錢,說到底,是被這輕易掙來的大筆銀子收買了。”
蘭燼輕輕點頭:“以四皇子的勢力,拿捏著這個把柄能讓他們灰頭土臉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是落我們手里,暫時沒用,有四皇子護著,就算真揭穿了他們,恐怕也是雷聲大雨聲小的草草了事,不能真正把他們如何。”
林棲鶴喜歡極了這種相處,說什么話都有人能接上,話不用說得太明白就雙方都懂,自已提上一句,下一句就從對方的嘴里說了出來。
這就是有人并肩同行的感覺嗎?
他突然就有點同情以前的自已了。
沒得到回應,蘭燼轉頭看向他:“我說得不對?”
“很對,如果只是一家放印子錢,皇上還能重責一番敲山震虎,人多了他反倒只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并非他不想,而是他現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棲鶴靠近瑯瑯低聲道:“皇上在失去對朝堂的控制。”
“所以他才會這么積極的要把大皇子放出來,讓他去和四皇子一黨斗,皇上才能趁機加強對朝堂的掌控。”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林棲鶴問:“大皇子那里,你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據我所知,這段時間他和四皇子明里暗里已經過招了好幾回,大皇子沒贏過。大家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們意外的是,大皇子輸得不難看。對一個圈禁三年的皇子來說,他的表現已經超出很多人的預期。讓人看到他,看到他的本事,也讓人知道,他們還有大皇子這個選擇,這就是他要做的事。而我要做的,不是參與到他這些事情里去,而是為這些年被賢妃陷害的人翻案,把太子曾經被她剪除掉的羽翼再一一給他裝回去。”
蘭燼朝著林棲鶴歪頭一笑:“我很喜歡玩蹺蹺板,小的時候為了能把對手翹到天上去,我都要多吃一碗飯,所以才把自已吃得那么圓。現在這個蹺蹺板是我被翹在半空中掛著,我得讓自已變重,讓對手變輕,把她翹到天上去。”
林棲鶴想起見過兩面的小瑯瑯,第一面只模糊見過,從身影來看好像確實不是單薄的孩子,后來在法場上見到的小瑯瑯,就已經沒有了她此時說的圓潤。
“我能做什么?”
“你繼續做你抄家滅族的林大人,至于具體怎么做……”蘭燼收回都被握得出汗的手,眼睛不敢看向林棲鶴,但話是敢說的:“以后共處一室,會有很多時間細說。”
林棲鶴心頭跳動得太厲害,讓他不得不按住了:“有點后悔。”
蘭燼用眼神詢問:后悔什么?
“后悔婚期定得太晚了,五月二十八這個日子其實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