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兩人關系好時,瑯瑯是無事林大人,有事聽松哥哥自由切換,而且這兩個稱呼由她喊來,總帶著點戲謔的意味。
自從他拒絕瑯瑯后,瑯瑯就一直喚他林大人,和之前透著親近的‘林大人’不同,倒是和官場上那些同僚喊他的語氣一樣。
這聲聽松哥哥他許久沒聽到過了。
尤其是這聲透著親昵的聽松哥哥,他第一次聽。
這是發生什么大事了?能讓瑯瑯柔軟成這般?!
“沒事,沒事,我在。”
蘭燼用額頭敲了敲他的心口:“怎么不告訴我,是你給我祖父和父兄收殮的尸首?”
“你不知道?”林棲鶴有些意外:“你已經見過老師,我以為他上回就告訴你了。”
“上次本來是要問的,但許爺爺許多年沒見過我,醒來后問的都是我的事,我自然不會和他搶話。后來賜婚圣旨來了,我只得趕緊回家準備接旨。”
林棲鶴輕輕按住她的后腦:“所以昨日是為了這事去的許府?”
“嗯,我查了許久了,之前一直沒查到。”蘭燼聲音不如以往清脆:“之前沒打算在事成之前去見許爺爺,自然也就沒打算去找他,但現在既然已經見過了,當然得問問。”
“就為了這事,不生我氣了?”
“氣,但之前是想等你自已想明白我為什么生氣,現在愿意好好和你說了。”
林棲鶴笑著用下巴蹭了蹭她頭頂,心里的種種擔心終于放了下來。
兩人靜靜的抱了好一會,聽到有人上樓梯的聲音才松開各自落座。
林棲鶴看清她的臉就皺起了眉:“昨晚沒睡好?”
“嗯,想祖父和父兄了。”
常姑姑一進來就察覺到兩人的氛圍有了不同,她也不多留,放下茶就退了出去。
從私心里來說,她盼著兩人千好萬好,想來想去,她都覺得這世間能配得上她家姑娘的只有一個林大人了,兩人真是方方面面都配得很。
蘭燼起身,理了理衣裳站到林棲鶴對面。
林棲鶴一看她的動作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忙要跟著站起來。
“坐著。”
林棲鶴剛抬起的半邊屁股又老老實實的落了回去。
蘭燼提著裙擺跪下,雙手疊在額前拜倒在地:“杜韞珠,代杜家家眷拜謝林大人大恩。”
林棲鶴在她拜下去的時候就站了起來,待她拜了這一禮才將人扶起來:“不至于如此,當時我這么做,是覺得我應該這么做。杜老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在我還無自保之力的時候庇護了我數回,教我的東西更是讓我一輩子受用,這樣一個好官,不應該落到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蘭燼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她的祖父,她的父親,她的三位兄長,差一點就尸骨無存了。
林棲鶴上前輕柔的給她拭淚:“我該早些告訴你的,便是早一天也好。”
“我很慶幸是許爺爺告訴我,若由你來告訴我,我怎會知曉那兩天一夜你做了多少事,又是冒著怎樣的危險讓他們入土為安。”蘭燼靠過去,把自已鑲進他懷里:“謝謝你。”
林棲鶴擁住她,沒想到早些年做下的一件事,今日換來了瑯瑯對他不再生分,真是,杜老大人都故去十年了,卻至今仍在庇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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