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邱茂走到門口卻不離開,只是背過身去,聽著身后兩人只是低聲說著什么,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動作。
一會后,秦氏說話了:“大人,我問清楚了。”
邱茂轉過身來:“說。”
“婆婆說,她今日午歇起得比平時早了些,身邊無人。您可能不知道,婆婆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人,難得有這樣的時候,她控制不住的到處走了走,看到了那扇門。她很久沒有出過門了,就想走出去看一眼,沒想到那是一條死巷,而對面那宅子的門卻是開著的,她就過去了,看到了那些她教習過刺繡的小姑娘。”
秦芳看婆婆一眼,低聲把早就想好的說辭說出來。
“她都沒來得及和她們說什么,就被打暈了,再醒來就被關到了這屋子里。公公當著她的面把她身邊的兩個婆子殺了,又來問她看到了什么,每問一句就劃她一刀,她說什么公公都不信,婆婆說,這些小姑娘她在教刺繡的時候就見過數回,不明白在這里見到有何不對。”
邱茂靜靜的聽她說完:“說得很通順。”
秦芳心下一跳,抬頭看邱大人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去:“小女出自秦家,雖然膽小怕事,但該學的也都學過,該懂的也都懂得。眼下明顯是鞏家犯了事,若不能把事情說清楚,不止我們婆媳,還有我的一雙兒女都要被拖入這泥潭之中,小女再怕,考慮到這些也要壯著膽子撐起來。”
秦家女,倒也確實該有這個膽氣。
可真有這個膽氣,也不該是今時今日才有。
不過這些細節,也不必在此時深究。
邱茂問:“鞏硯父子在這邊的勾當,你們知道多少?”
“大人明鑒,我們當真半點不知!”秦芳激動的聲音都抬高了:“地上躺著的那兩個是婆婆平時身邊跟著侍候的人,估計不好問話了,但小女身邊的婆子還好好的,大人盡可以將她們拿下問話。如果說鞏家是困住我們婆媳的牢籠,那她們就是看守我們的牢頭。京都傳不可信,不是我們不想出門見人,是我們不被允許出去,平日里連出院子都難,更無從得知這邊宅子竟也是鞏家的。”
邱茂又接連問了些關于鞏家的事,夾雜著也問她們平時的生活。
秦芳知道的就說,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沒有半點猶豫,那種竭盡所能想把知道的點點滴滴都告知的態度,讓邱茂對她多了幾分信任。
最后,他問:“大夫說看到你婆婆手臂上有舊傷,你可有什么想說的?”
秦芳默默的將婆婆的衣袖往上推,露出一手臂的新傷舊傷,然后又把自已的衣袖挽起來,露出同樣傷痕累累的手臂。
“身上全都是,大人可派個女使前來查看。”
邱茂不解:“你婆婆家族勢危,護不住她說得過去,可秦家遠比鞏家強勢,也不是不管外嫁女死活的人家,你為何不向家中求助?”
秦芳當然不能說同是廢太子黨那些事,只能挑著一條能說的來說:“我是祖母帶大的,祖母纏綿病榻多年,若知曉我的事,后果不敢想象,我寧愿自已吃這些苦頭。”
“今晚事情鬧這么大,事情不可能瞞住。”
“所以我想求邱大人,允我派人回秦家說清楚情況。祖母已不管事多年,只要沒人將這些事送到她耳邊去,祖母便不會知曉。事后我再以鞏家父子犯事,我為保全孩子與他和離為由回歸娘家,只要鞏家再沒辦法作妖讓她知曉內情,祖母只會心疼我,不會在意其他。”
秦芳重重一個頭磕在地上:“請邱大人成全。”
“你一片孝心,本官沒有不成全的道理,不過,本官會派人隨你的人同往。”
這就夠了,秦芳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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