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燼抬頭看著半空中那點漸漸熄滅的火光,唇角微微上揚:“護好他們婆媳和一雙兒女,如果出現變故,以她們的安全為上。”
照棠應是,然后催促:“姑娘你先走。”
林棲鶴上前兩步,在她面前轉過身去蹲下。
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卻在自已面前折腰,這種感覺……
蘭燼垂下視線看著面前矮了半截的男人,聽著隔壁越來越大的動靜趴了上去。
很輕的重量,卻讓林棲鶴有種很重的感覺,雙手握成拳,穿過她的膝蓋窩將人背起來,在照棠的引路下一路從陰影處走到前院。
經過之前那一鬧,所有人都跟著去了隔壁,這邊反倒空空蕩蕩沒了人。
照棠打開角門,見外邊有人立刻戒備。
“是我。”
聽聲音是彭蹤,蘭燼放下心來,輕聲和姑娘道:“這邊有我和明澈,姑娘你只管安心等著,我們一定會把事情辦好。”
蘭燼嗯了一聲:“注意安全。”
彭蹤已將退路控在手中,不用大人吩咐就在前邊引路,走的是和來時不一樣的路,不過這邊明顯更安靜。
一路順暢的回到那邊宅子,林棲鶴將人放下來,寒意陣陣的晚上,他卻覺得有些熱,手心都是濕的。
“離開時就想著可能會再過來,我讓人在屋里點了火盆,你進屋里等。”
初春的晚上,冷意能浸進骨頭里,蘭燼也不和他客氣,道了聲謝就進了屋。
林棲鶴不著痕跡的在披風上擦了擦手心,目送她進屋后帶著彭蹤去了旁邊廂房。
“瑯瑯這次是要以軍巡院為刀,知會我們安插進去的人,此事后續有任何異常立刻報與我知曉。”
彭蹤應是,又問:“可還需要使使力?”
“不必。”林棲鶴想到蘭燼做下的種種安排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揚:“人證物證充足,人心她也算進去了。如果只是貪一點壞一點四皇子都可能保他,但他壞了倫理綱常,這是大忌,有心爭帝位的皇子絕不會沾染上這種被人詬病的人和事。我做什么反倒多余,而且,瑯瑯也未必希望我插手。”
“是,屬下明白了。”
“看著點那邊的情況,必要的時候搭把手。”
彭蹤應是。
蘭燼聞聲抬頭,朝進來的人揚了揚手中的糕點道:“正好有些餓,不問自取了。”
“本就是為你準備的。”林棲鶴坐下,打開旁邊小爐子上的湯鍋,從里邊端出一碗東西來放到蘭燼面前。
“家里的廚娘喜歡晚上熬濃湯,次日再用這湯來做菜,今晚熬的恰好是雞湯,我讓人盛了一碗過來放在爐子上溫著。聽你家里的大夫說過,你身體虧虛,需要多補補,大冷的天忙了一晚上,吃點東西墊墊。”
蘭燼一進來就看到了那個小爐子上有個鍋,沒想到是為她準備的。
一碗湯,一碟糕點,不多,卻出現得那么恰到好處,此時此刻,比一箱金條都更貴重。
她拿起勺子低頭喝了起來,熱湯下肚,驅散了身上連火盆都沒能驅散的寒意。
邊喝她邊想,若此時戳破這層窗戶紙,對方會如何?
承認,還是否認?
可想來想去,她發現自已好像并不那么想知道答案。
因為她,也無法給他答案。
喝完一碗湯,蘭燼抬頭道:“廚娘手藝很好,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