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粗線條的照棠看著挽住自已的那只手,又看看姑娘,神情有些懵。
她們是什么很好的朋友嗎?
蘭燼揉了揉額頭,提醒她:“謹慎些。”
照棠回神,把手拉下來,捏住女子的后頸推著她往外走,敢給她耍花招,扭斷她的脖子。
林棲鶴提了張椅子過來按著蘭燼坐下,又走到門口和左立說了幾句,回來看著她沉思的模樣低聲道:“覺得奇怪?”
蘭燼‘嗯’了一聲:“她對我們沒什么戒心,而且,表現得太聽話了些,看起來也不像裝的。”
“有沒有可能,是關得太久了?”
“正常來說,關得越久會越瘋才對。代入自已去想,我要是一直被關著限制自由,有機會遇著外人,肯定會很激動,然后不顧一切的拼一把。不,到不了這個時候。”蘭燼低喃:“要是我被人這么關著,就算四肢被打斷,我也有的是辦法和人同歸于盡。”
“若她們是這樣的性子,這宅子的秘密不會守到今天。”林棲鶴將炭筆和紙放到她手里:“左立他們隨身有帶。”
蘭燼的視線從紙筆轉移到對面的男人身上,這人話不多,但不知是不是夠高,肩膀也夠寬,今晚讓她有一種后背很安全的感覺。
出去兩個人,進來了三個人。
照棠將新帶來的人弄醒,用之前同樣的方式拿捏住人。
蘭燼心里有了猜測,見她悠悠轉醒便直接道:“配合我,我會讓你們離開這個牢籠。若不配合,就都死在這里。”
女子瞪大雙眼,不等照棠有什么動作,就先自已捂住了嘴。
她看看蘭燼,忍著后頸被捏住的疼痛也強行扭過頭去看照棠,好像確定了自已面對的是女子她就放心了許多。
蘭燼回頭無聲的朝林棲鶴道:退后一些。
林棲鶴退后三步,光線昏暗模糊,看不清臉。
定了定神,她指著自已的喉嚨擺手。
果然,也說不了話。
蘭燼把紙筆遞過去:“據說你會寫字,我問,你寫。”
女子平時完全接觸不到這些東西,伏到地上試著握了幾次炭筆,姿勢仍有些別扭,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少少。
蘭燼猜測:“會寫字,但不多?”
女子點頭。
“不會寫的,你就寫個音差不多的字。”蘭燼不等她繼續動作,道:“這個作坊怎么回事?你們為什么會在這里?被綁來的嗎?”
女子伏下慢慢的一筆一畫的寫:七歲叔賣,來這里,至今,二十三歲。
蘭燼根據這行字推斷:“你七歲被叔叔發賣,被鞏硯買回來,今年二十三歲。你在這里待了十六年?”
女子指了指這里,用手勢做出七的手勢。
“在這里待了七年?那你之前那些年……”
蘭燼心里頓時生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來,待見到她真的指向后院,她背上陣陣發涼。
語氣干澀:“所以,你是七歲被買來,十六歲之前在后院,之后七年待在這里?”
女子點頭。
照棠握著她后頸的手不由自主就放松下來,轉而想去把鞏硯的脖子捏碎。
蘭燼深深吐出一口氣,繼續問:“前院所有女子都是如此?”
見她點頭,蘭燼又問:“刺繡什么時候學的?誰教的?”
女子伏身寫:八歲學,夫人叫。
夫人?蘭燼心頭一沉:“鞏夫人?”
女子點頭。
“她知道……那些事?”
女子指了指后院。
蘭燼點頭。
女子搖頭:白日去,她叫,后回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