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先是一臉茫然,下意識的抓了抓空落落的衣飾內袋后,低下頭去一臉赫然:“我,我沒有。”
蘭燼抿了抿唇,看向照棠。
照棠在身上一通摸索,總算摸到了幾個銅板,全拿出來放在掌心上送到姑娘面前。
蘭燼將她的掌心推到小姑娘面前:“拿一個。”
小姑娘不解,但聽話的拿了一個。
蘭燼伸出手掌心朝上,重復之前的話:“給我一個銅板。”
小姑娘似是懂了,又似是沒懂,將剛到手的銅板放到了姑娘手里。
蘭燼握緊:“你的委托,‘逢燈’接了。”
委托?小姑娘雖不解,但不多問,這時候別管是什么,只要能拉她一把,是什么都行。
蘭燼卻看出了她的不解,不想她有什么提防,道:“‘逢燈’只接女子委托,錢多有錢多的給法,錢少有錢少的給法。既然接了你的委托,就一定會讓你擺脫眼下的困境。”
這正是小姑娘想要的,可是:“只有一個銅板……”
“確實是‘逢燈’迄今為止最便宜的一個委托,但‘逢燈’既然敢接下來,那就會做到最好。”
蘭燼扶住照棠的手站起身來,走向剛剛還頗為囂張,但被照棠一腳踢趴下后謹慎許多的人:“你是這伙人的頭兒?”
那人強自把背挺起來,頭也抬高了:“是我沒錯。”
“看上小姑娘的容貌,設局讓她的父親欠下巨債,再威逼利誘讓他以女兒抵債。”看著臉色漸變的人,蘭燼冷笑:“果然,無論在哪里,為達目的,手段都差不多的卑劣。”
“你他娘管的什么閑事!”
蘭燼低頭笑了笑:“就你們這些人畜不分的東西都能把人逼到這個地步,你覺得,若我想要走這一步,你們的家人能不能保全?看你年紀也將近三十了,成親了吧?肯定有孩子了,你說,我若現在將你踩在腳下,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逼你簽下兒女的賣身契,你扛不扛得住?”
男人眼睛一瞪就要動手,被照棠一拳頭砸倒在地。
蘭燼一腳踩在他背上,彎腰看著他,聲音不大,卻讓人聽得背上發涼:“就你這欺軟怕硬的性子肯定扛不住,到時你的兒女盡在我手,我想如何欺辱就如何欺辱,你覺得,像不像你現在對這小姑娘?”
被踩住的人拼命掙扎,嘴里倒是老實不少。
蘭燼收回腳,理了理衣衫,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人:“你們八十兩買下這小姑娘,我愿意花一百兩買回來,還讓你們凈掙二十兩,若你這點事都辦不到,那我就拿你的兒女來換。”
坐起來的人又恨又惱:“你這么做,和我有什么區別?”
“我為何一定要比你高尚?你能做的事,我怎么就不能做?”蘭燼笑了:“我覺得,和你做一樣的人挺好的,都沒道德了,誰還能約束我。”
“你……”
“給你們一天時間,把這小姑娘的賣身契送到‘逢燈’來。”蘭燼轉身往回走:“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是老鼠就該待在它該待的地方,別走錯了。照棠,帶她回去,若有人敢攔,不必手下留情。”
照棠應是,把指關節按得噼里啪啦直響。
蘭燼上了馬車,簾子早早就撩起來在等著。
她走進去剛坐下,帶著暖意的厚實披風落在肩頭。
“天氣涼,你前不久還生了場病,別大意。”說著話,林棲鶴倒好一杯熱茶送到蘭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