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鶴說得輕飄飄的,卻如一記重錘錘在了魏誠心上。
從絕望,到看到希望,再到絕望,讓他有一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眼前陣陣發黑。
可他,不能倒下。
他顫顫悠悠的重又跪好:“大人,之前的交易可還算數?”
“你不也說了,本官唯一還能拿出來說一說的優點就是說話算話,就算你此時說交易不做數也晚了,這一萬五千金,本官賺定了。”
魏誠伏倒在地:“謝大人垂憐。”
林棲鶴看著他,突然有些好奇:“如今本官還沒抓到魏萋萋,你是希望本官抓到她,還是抓不到?你想要魏家留下香火,她活著招個婿,也是你魏家香火。”
“她必須死!若她活著,草民死了都閉不上眼!求大人成全!”
林棲鶴唇角輕揚,起身離開:“回頭本官讓人給你送來紙筆,信上要寫些什么你思量好,要是寫了什么不該寫的,你就等著魏家滅族吧!”
魏誠聽著腳步聲越走越遠,身體往一邊倒去。
林棲鶴走出刑部,攏了攏披風,瞇起眼睛抬頭看向天空。
今日陽光甚好,該發生一些好事才是。
轉身,林棲鶴就進了宮。
皇帝看到他就笑:“你不是在忙著抓人嗎?怎么有空來朕這里。”
“臣剛去刑部見了魏誠,他和臣談了筆交易。”
皇帝對誰都防著,自是知道他去了刑部,聞來了興致:“什么交易?”
“魏誠用一萬金收買微臣,想讓微臣保住魏眾望,為他魏家留個香火,臣應了。”
“哦?”皇帝眼睛一瞇:“朕也想知道,是誰給你的這個膽子。”
“當然是皇上給的。”林棲鶴半點不虛:“皇上氣惱之下雖有口諭,卻并未召中書舍人擬旨,可見仍有其他思量。臣便多想了想,魏家雖然辜負了皇上對他們的期待,但成為皇商這幾年確也兢兢業業辦事。如今一朝犯下大錯,按大虞律法斷無生路。可皇上仁慈,想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這才遲遲未下旨。所以臣便擅自做主,應下了這樁交易。反正臣出了名的貪財,誰要是敢多嘴,臣就去抄了他的家。”
“你還有理了!”皇上笑罵,轉而又問:“真是一萬金?”
林棲鶴眼神看向別處,十足心虛的表現。
“好你個林棲鶴,在朕面前都敢說假話!”皇帝抓了支筆扔過去:“老實交待,到底許了你多少?”
“一萬,一萬兩千金。”
“嗯?”
“一萬三千……”對上皇上似笑非笑的眼神,林棲鶴老實交待:“一萬五千金。”
“真是一萬五千金?”
“真是!”林棲鶴彎腰行禮:“多一兩都得微臣貼錢了。”
皇帝滿意了:“一萬金歸朕,那五千金歸你了。”
林棲鶴不是很樂意:“皇上,只五千金臣不愿費心。”
“哦?莫不是你想要一萬金,朕五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