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曾指望過他們。
如果說這世間有誰能把她從泥潭中拽出去,只可能是她家姑娘。
就像今日在典拍場,哪怕見面裝不識,可知道姑娘就坐在那里,她就心安。
看她不說話,陳維臉色微變:“你喜歡上他了?”
“喜歡?”文清慢悠悠的拭淚,邊用喑啞的,一聽就是哭過的聲音輕聲道:“我有喜歡他人的資格嗎?更何況是徐大人那樣的身份,能得他另眼相待都是我的福分。”
“可你若跟了他,你仍然得待在教坊司!你難道想繼續過那樣的日子嗎?”陳維誘哄著:“而且這京城可不是他徐永書說了算,和他身份相當的就有好幾個,身份比他高的還有不少,若他們對你有什么想法,你覺得他會為了你去得罪他們?”
文清咬唇:“他說了,他不會讓我被人欺負,我信他。”
“你被他騙了,清清。”陳維語重心長的道:“有些人他根本反抗不了,如果你跟了他,只要你一天還在這教坊司,你就只能委屈求全。若落到那個境地,你這兩年的辛苦是為了什么?”
文清越聽越絕望,到最后直接哭倒在坐凳上。
陳維臉上一喜,清清的表現不正說明說到她痛處了嗎?
他坐近了些,輕拍著文清的肩膀安慰道:“清清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將你帶出教坊司的。”
文清沉默片刻,甕聲問:“你想讓我當你的外室?”
這是說動了?
陳維大喜,離得文清又近了些:“我會給你置辦一個大宅子,你先在外邊住一段時日,等過個一兩年,我就迎你入府,到時我們便能長相廂守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文清一個字都不信,表現得也猶豫。
陳維卻覺得看到了希望,繼續再接再厲:“清清,我心里只有你,從見你第一眼時我的眼里就再也裝不進別人了。陳家確實比不上徐家,可有的事我能做到,他徐永書絕不可能。清清,我發誓,我一定會帶你離開教坊司!”
文清坐起身來,看著他的眼神又希冀又害怕,似是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卻仍是什么都沒說。
陳維都理解,在教坊司那種地方待久了,文清要是還如以前一樣天真,他才要擔心是不是在算計他。
可現在,主動權在他手里,他才是文清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馬車停下來,在官場歷練了兩年的陳維知道不能逼得太緊,先行一步下去,抬手攙著文清下來。
“我都打點過了,今日你可以不再見任何人。”
文清看著他輕聲道:“我會好好想想。”
陳維心里高興,面上卻不顯:“不急,慢慢想。”
文清福身一禮,背過身去,一臉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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