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燼靜靜聽完,搖頭:“你藏不住她,昨日你才去了陳家,又問了他們陳珊的事,若陳家不打算庇護陳珊的話,這就已經是打草驚蛇,陳珊要是不見了,他們第一個懷疑你。”
周雅茹咬住下唇:“那該怎么辦才好?”
“我有地方可以藏住她,并且抹去所有痕跡。”
“當真?”
“但是得加錢。”蘭燼單手托腮看著她:“再加一個鋪子,隨你加哪個。”
周雅茹咬牙,說得好聽,隨便加哪個,加的不也是個鋪子嗎?什么鋪子賣了都是一筆不小的錢!
但如果這樣就能護住陳姐姐……
那也值!
而且,說不定陳姐姐一點事都沒有呢?那蘭燼就只能掙她五百兩!
周雅茹把滿杯的茶飲盡,一時間,苦得她直吸冷氣。
等嘴里回甘了,她才道:“成交!”
“常姑姑,寫好了嗎?”
常姑姑放下筆,看著尤其寫得好的‘鋪子’兩字非常滿意,吹了吹拿過來道:“姑娘您看看有沒有漏了什么。”
蘭燼一眼沒看,和銀子有關的事,她信常姑姑比信自已都多:“給雅茹看看。”
常姑姑笑瞇瞇的遞到周雅茹手里,又快有進賬了呢!
周雅茹將兩張寫滿的紙從頭看到底,她的要求是什么,她要付出的是什么,陳家什么情況,‘逢燈’要做些什么,如何才算完成委托等等,一條條記得清晰明了,有這份契書,不止她賴不了賬,‘逢燈’沒做到都不可能推卸責任。
薄薄兩張紙,卻讓周雅茹對‘逢燈’更多了兩分信心。
“雅茹姑娘要覺得沒有問題,我再謄抄一份,到時兩方各執一份,以免后患。”
周雅茹聽著這聲‘雅茹姑娘’笑了起來,真是,自成親后就再沒人這么叫過她了。
這‘逢燈’從上到下,都透著讓人想要親近的氣息。
“沒有問題。”
得著準信,常姑姑立刻去謄抄。
蘭燼給她倒茶,然后端起自已的茶盞和她的碰了碰:“盡量給你帶回一個好結果。”
“我也希望能得個好結果。”周雅茹同樣和她碰了碰,茶水碰了碰嘴唇就放下了,這茶雖然回甘,但要熬過前邊的苦,她覺得,她也不是非嘗后邊那點甜不可。
等待的時間里,蘭燼順嘴問:“你不找陳二了?他要是能庇護陳珊,也就不必你再加個鋪子了。”
“我昨晚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能讓陳二哥出面,陳姐姐是不是就能多點底氣,說不定陳二哥能護住她呢?”
周雅茹苦笑著抬頭:“可我不敢賭,如果是以前,根本不必多想,我相信陳二哥一定會站在陳姐姐那邊。可陳二哥三年前成親了,有了兒子,也開始往仕途的方向走了,我不知道陳姐姐在他心里還有多少份量。他若在意這個妹妹,我都察覺不對了,他身為兄長怎會沒有察覺。身為京城陳家的人,陳姐姐的兄長,他但凡多去看望陳姐姐幾趟,吳家也不敢對陳姐姐不好。”
周雅茹聲音低了下去:“可他還是三年前去過。”
蘭燼拿著小小的盞杯在手心旋轉,垂下視線不再說話。
周雅茹不算多聰慧,但是確有幾分機靈勁在,從這些小事上就判斷出陳二對妹妹不再如以前上心,所以也不敢冒險告訴他。
由此也可看出,她對陳珊確實上心。
常姑姑把兩份契書都擺到周雅茹面前,又將紙筆奉上。
周雅茹在委托人后邊簽名畫押,蘭燼在逢燈后邊寫上自已的名字并畫押,兩份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