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蘭燼走向二樓,這里布置成了一個待客的地方,地上鋪著地毯,有桌有椅,靠窗放著一張貴妃榻。旁邊則單獨僻出來一塊地方,擺放著一張長方形的大桌子,上邊整齊的碼著大小合適的竹條,裁剪好的紙張,以及筆墨紙硯和丹青。
常姑姑牽著姑娘過去笑道:“姑娘在前八家鋪子都不久待,可京城這一處姑娘要長駐。所以我擅自作主,在這里為姑娘開辟出一個角落給姑娘做燈籠。若有哪位貴人能得了姑娘青睞,在這里一起喝喝茶,做做燈籠也是一樁樂事。”
是貴人得她青睞,而非她得貴人青睞,不愧是常姑姑,誰主誰次分得很清。
蘭燼輕撫桌面圍著長桌走了一圈,在決定這條路要怎么走的時候,她就打算用燈籠作引,她年幼時最美好的記憶,很多都和燈籠有關。
她的祖父是丹青圣手,極擅畫。她的大哥詩賦一絕。她的父親手巧。
她院子里的燈籠,要么是祖父作畫,要么是大哥作詩作賦,然后由父親將之做成種種形狀的燈籠懸掛在她院子里的每一處。
每天點燈時分,哪怕出門在外她都會趕回家,守著看燈籠一盞盞亮起來,若她晚上片刻回家,下人也會等著她回家了再點燈。
每年的花燈節,她的燈籠都是最好看,最與眾不同的。
數年的耳濡目染,明明小的時候從沒動手做過,卻第一次做燈籠就做得像模像樣。
祖父的畫她臨摹得很像了,大哥的詩賦她都記得,父親的手藝她雖然比不上,這些年也有所長進,總有一天,她會光明正大的讓自已重新擁有那一院子的燈籠。
那是她的祖父,她的父親,她的兄長從未對她訴諸于口卻表現得淋漓盡致的愛。
“謝謝姑姑,我很喜歡。”
“姑娘喜歡我就開心。”常姑姑心疼姑娘,面上卻半點不顯,笑瞇瞇的拉著姑娘來到靠近角落的地方,在一個地方輕按一下,再一推,露出一個口子來,外邊就是樓梯口。
“姑娘看這里。”常姑姑又按了一下墻面:“平時這門有一個暗栓栓住,按一下就打開了,從這里可以直接去到住處。”
常姑姑帶著她跨過門檻,樓梯仍在室內:“從外邊看不到這樓梯,一樓也有一道暗門可以過去。平時我們都會正門出入,這鋪子里的門可用來應急。這些也就是圖個方便,也能用來應急,就算被人發現也沒什么。”
蘭燼透過樓道的窗戶,居高臨下的看向鋪子的背面。
‘逢燈’選址的時候她就說過不要求臨街,但也不能想著酒香不怕巷子深,最好是選在鬧中取靜的地方。
眼下這處地方就選得極好,不臨街,但這一片是京城最繁榮的地方,無論是商鋪還是宅子都蓋了兩層,像‘逢燈’一樣選擇開在這里的鋪子并不少,但都看起來就不便宜,囊中羞澀的人不會往這里來,來的都不差錢。
鋪子的背面和宅子的正面形成天井,不大,但是光線充足,看著很舒服。兩邊各有房間,都可住人。
沿梯而下,經過天井,來到正院。
院子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一樓是三間正房帶耳房,東西廂房各兩間,不算大,但是足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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