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棲鶴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心如明鏡,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會問出那個問題,怕是都因為文清的死亂了心神。
“現階段,正是徐家疑心最重的時候。就算陳維和文清都死透了,仍懷疑他們背后有人。所以無論你在外邊聽到什么消息都不要信,徐家在釣魚。你若想知道什么就來問我,如果我不方便,你就讓照棠來找我,我的消息才是最準確的。”
蘭燼輕輕摩挲著尾指上的痕跡:“我不會輕舉妄動。”
“至于文清的尸身,她是賤籍,待忤作檢驗過后,也就是一張草席裹著扔入亂葬崗。”林棲鶴加重語氣提醒她:“這時候也什么都不要做,徐家的人仍在釣魚。”
“亂葬崗常年有野狗出入……”
“我會提前準備好一具尸首,找合適的機會換走文清,再有野狗啃食,什么破綻也都沒有了。到時我會找個山頭讓她入土為安。”
蘭燼起身朝著林棲鶴行禮:“多謝林大人為我周全費心。”
嗯,這時候又不叫聽松哥哥了。
林棲鶴示意她坐:“軍巡院那邊你也不必擔心,我并未透露過什么,他們懷疑不到我身上來。另外,無論你之前在文清這件事上做了什么安排,近來都保持現狀,不要有任何改變。”
蘭燼當然知道,這于她來說是根本都不必去想的事,有些事早就浸進了骨子里。
可當有個人鄭而重之的提醒,她生出一種,啊,原來她也并非一定要把所有事情都考慮周全才對。
林棲鶴又將各方的反應和她說了說,眼見著實在不早才告辭。
蘭燼送她出門,走到門口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她把人叫住。
“聽松哥哥。”
林棲鶴下意識就想,這是有什么事要說?
可緊跟著,腰間一緊,身后覆上來柔軟的觸感讓他怔愣住了。
這是,這是……
蘭燼靠著男人寬厚結實的后背,環著他的腰,為自已尋得片刻支撐。
在文清這件事后,她對林棲鶴的信任已經有七成。這個人無論是誰的人,都不會是她敵人那邊的。
她從不是不正視內心的人,看得清楚自已對林棲鶴的不同。
之前不信任他,總在試探,可今日文清的死,讓她有一種自已也不一定能活著離開京都的感覺。
既然如此,何必顧忌?
片刻后,她松開手:“聽松哥哥慢走。”
林棲鶴慢了半拍才抬步離開,待上了馬車,他忍不住回頭,就見蘭燼背對著他坐在門檻上,腰背塌著,小小的一團。
文清死了,并且其中還有保全她的因素,她不可能短短時間就走出來。
他腳尖一轉,重又步下馬車往回走,跨過門檻,在蘭燼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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