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林棲鶴低頭,始終握拳著的手心緩緩張開。
掌心紅著,泛著濕意。
那一刻的悸動非但不曾褪去,還帶著卷土重來的架勢想將他擊潰。
明知道千般不應該,也絕對不能把她拖入這沼澤之中來,可每每見到了人,這種不能不應該好像自有意識,總比心頭那點期盼反應得要慢一些,待滿足了心里那點私欲,才后知后覺的冒出來告訴他做得不該。
如今形勢越加復雜,四皇子很快回京,五皇子通過這段時間的動作,實力比以前強了不少,待四皇子回來,新仇加上舊恨,五壽節一定不會安生。
他已經在為此布局,然而今日卻發現有人以那么聰明的方式融入他的人手之中,可見這人對他屬下的行事方式極為了解。
葉翰向他借人手,又說只是保護一個人,他就只借了十個身手還不錯的給他,而且并非平時在身邊得用的人,所以給了對方混水摸魚的機會。
可他不解的是,對方為什么會在這等小事上動手,只要動了,就有暴露的可能,若是用在其他事上,未必不會讓他吃個大虧。
他猜測,要么,是他身邊有內鬼,要么,是極為熟悉他的人,要么,是沖著葉家去的,還有另一種可能,是沖著瑯瑯去的。
可他至今不知瑯瑯來京都的目的,也不知她要對上的到底是誰,也就無法從這方面去排查,只能先把對方的身份摸清楚再說。
掌心的濕意似是被熱意烤干,熱度也歸于平常,林棲鶴重新收攏掌心緊握成拳。
有這么多事要忙,他怎能為了那點私欲去分心。
馬車停了下來,他撩起窗簾看了一眼,起身步下馬車。
待進了屋,左立才稟報:“大人,史大人有信來。”
林棲鶴接過打開,有這段時間陸續收到的消息,再結合史勤的來信,四皇子下江南平亂這幾個月做的事,他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算著時間,他道:“吩咐下去,待四皇子回來后,讓我們的人離他和五皇子遠些。‘逢燈’那邊留意著些,賢妃已經盯上瑯瑯了,四皇子怕是會生出別的心思來。”
“是。”
“明日你把那輛新的馬車給瑯瑯送去。”
左立應是,稍一猶豫又不是很確定的問:“大人,是大張旗鼓的送還是悄悄的?”
“大大方方的送。”林棲鶴理由充分:“總要讓人知道我和她雖然在吵架,但也只是吵架,免得有人去為難她。在這京都,從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是。”左立忍笑,大人和蘭燼姑娘的關系現在是滿城關注,還時不時得吵個架給人看,姝園那些美姬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