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覺和照棠的觀察都告訴她,這確實是意外之事,但她仍然提防。
不過如今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也不怕鬧出什么妖來。
蘭燼回屋畫了一幅畫像遞給照棠:“讓知玥把蔡甜帶出來讓明澈看一眼,再拿著這幅畫像去找認識蔡甜的人認一認,確定這是蔡甜本人。”
照棠接過來:“這個委托交給明澈?”
“在這京都,但凡是有點底蘊的都認得林棲鶴的馬車,那些人卻不認得,說明他們遠沒有到那個層次。再從蔡甜的出身來看,事情多半沒那么復雜,用不著出動天梁他們。”
照棠卷好畫卷離開,和端著茶進來的常姑姑打了個照面,并順走一個茶點,把嘴塞了個滿滿當當。
常姑姑已經大概知道了事情原委,放下茶盞道:“我還以為京都的‘逢燈’不接無關的委托。”
“和京都以外的那八家比,重心確實有所不同,但也沒有掉到眼前了還不理會的道理,哪家‘逢燈’都該遵循一早定下的宗旨。”蘭燼端起茶盞吹了吹茶沫:“而且什么樣的委托都接一接,‘逢燈’才不容易讓人起疑。”
常姑姑輕輕點頭,她家姑娘什么時候都分得清主次,但也從來都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這個委托對蔡甜來說關系到她的一生,但對于蘭燼來說小得不值一提,對明澈來說,也毫無難度。
“屬下先去確定了畫像上的就是蔡甜本人,沒被人李代桃僵。之后屬下去查蔡父,正如蔡甜所說,之前對妻女都不錯,在蔡甜四歲的時候沾上了賭,寧可少吃頓飯也要去摸上幾把。蔡母性子強,活著的時候鎮得住蔡父,待她一死,蔡甜的苦日子就來了,蔡父不但把家底掏空,家里能賣的都賣了,就連蔡母早早為蔡甜尋摸的嫁妝都被他賣得干干凈凈。”
蘭燼了解這種人,先是小賭,再是不顧一切,越陷越深,到最后腦子里只剩一個詞:翻本。其他的一切都進不了他的腦子。
明澈繼續道:“那幫人是京都一方名叫‘地焰’的地下勢力的打手,有個小頭目見過蔡甜一面后起了色心,給蔡父設局,拿到了蔡甜的賣身契。”
蘭燼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很多事實都告訴她,美貌對尋常人家來說絕非好事。
“蔡甜的父親現在怎么樣?”
“從賣了女兒后就沒從賭桌上下來,直到姑娘把蔡甜救走,‘地焰’的人把他拖去‘地焰’的老大面前。‘地焰’的老大能在京都占據一方地盤,消息還算靈通,一聽‘逢燈’的名號就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在屬下來見您之前剛剛收到消息,‘地焰’的老大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
正說著,下人進來稟報:“姑娘,有人求見。”
蘭燼接過拜帖打開,一張紙往下飄落,她眼疾手快的撈住,定睛一看,笑了。
以賣身契開路,是個聰明人。
“請進來。”
“是。”
地焰的老大四十出頭的模樣,個子高大威猛,長得橫眉怒目,看著就不是好人。
可這會,他明顯夾住了尾巴,不敢造次。
他也不覺得丟人,林大人的未婚妻,別說他了,就是那些個大人們,誰愿意上趕著和林大人過不去。
也是他娘的走了背運,讓他給撞上了。
待他回去了的,扒了那狗娘養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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