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最前邊的美人朝著林棲鶴倒了下去。
林棲鶴往后退了一步,任她倒在地上。
蘭燼跑遠的思緒瞬間拉回來,看向暈倒,眼球卻在滾動的女人理智回籠。
女人之間的戰爭都在內里,就比如眼下暈倒的這人,能力壓眾人跪在最前邊,要么是背后之人勢大,要么是她本身厲害。
從她裝暈都裝不好這一點來看,多半是前者。
可惜,美則美矣,卻無腦。
蘭燼頓時興致全無,輕哼一聲轉身就走,嘴里還不忘醋著:“還不趕緊叫府醫來看看,我回了,聽松哥哥你留下守著吧,不用送。”
“我送你回去。”林棲鶴讓人去請府醫,自已則追上蘭燼一連聲的哄。
蘭燼不理會他,直管往前走。
穿過一道月亮門,林棲鶴道:“這里都是自已人,可以放心說話。”
蘭燼看他一眼:“戲接得不錯啊!”
“我攏共也沒說幾個字。”
“什么都沒說,但態度上什么都有了,這才是真本事。”
林棲鶴笑了笑,在皇上跟前這么多年,不至于這點事都接不住。
“你不是說要鬧嗎?這就算鬧過了?”
“又不是非得大喊大叫才是鬧。”蘭燼笑得如同一只小狐貍:“講道理但是不退后一步,也是鬧。我手握‘逢燈’,對上承恩侯都不落下風,理應是個厲害的人。在你這里就算是鬧,也不應該是大喊大叫,而是有招有式的鬧。真要大喊大叫去鬧,皇上才會起疑。”
林棲鶴輕輕點頭,這個思路是對的,蘭燼在京都的表現,她若真的不顧體面的鬧,那才不是她該有的表現。
蘭燼看他一眼,欲又止的非常明顯,就等著人問了。
林棲鶴滿足了她:“想問什么?”
“聽你那意思,你平時并不往姝園去?”
“我不去,但是會派人去請她們到別處,會唱曲的讓她唱曲,會跳舞的讓她跳舞。”
有日光而無風的冬日很舒服,林棲鶴也就不領著蘭燼進屋,而是帶她往旁邊的大花園走去。
蘭燼豎起小耳朵:“只是如此?”
“瑯瑯覺得還應該有些什么?”
“有些什么都是正常。”
林棲鶴背著雙手:“既然要得一個貪權受賄愛美色的名聲,就不能將他們送來的美人拒之門外。接下這些美人,全不理會也不行。姝園是瀾園以外最大的園子,我故意讓她們住到一起。她們背后各有勢力,也各有心思,就算會因為同屬一個黨派而親近些,也不會交心,我安排在姝園的人也不會允許她們有交心的可能,看誰和誰親厚就會挑起她們之間的爭斗。”
轉頭對上蘭燼的視線,林棲鶴笑了笑,繼續道:“每次我都只讓一個人出姝園,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她得了寵,出來那人明知道沒有得寵也不敢拆穿,因為她不知道其他人也都沒有得寵,既擔心淪為姝園的笑話,也怕身后之人知道了覺得她辦事不力,從而再送人來取代她,被取代的人,是沒有活路的。”
“互相制衡,互相提防,美人送出去的消息還能迷惑人,更加坐實你貪戀美色之名。”蘭燼若有所思:“甚至,你還能借她們之手送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給她們身后之人,方便你行事。”
“瑯瑯聰慧。”
“比不得聽松哥哥腦子好使,這都一箭數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