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誠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后他搖頭,再搖頭,笑得像哭。
“不可能!不說我魏家已經是皇商,吃的是皇家賞的一口飯,怎可能監守自盜。就說那批貨雖然是珍品,但以我魏家的身家還不看在眼里,怎可能為了這么點東西就毀魏家前程!”
林棲鶴看著他緊握住牢門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背:“皇上說是,那就是。”
魏誠張嘴欲,卻發現無話可說。
不是別人誣告魏家,不是別人想吞掉魏家,甚至都不是成為四皇子的棄子,而是皇上金口玉,說魏家‘監守自盜’。
魏誠腿一軟,沿著牢門滑下來跪坐在地,平日里最喜裝出一副儒雅慈善模樣的人,瞬息之間就有了老態龍鐘之態。
林棲鶴蹲下身來:“你可有遺?本官近來心情不錯,愿日行一善。”
魏誠直愣的眼神挪到他身上,遺?想讓四皇子死行不行?想去喊冤行不行?想求皇上放魏家一條生路行不行?
想他魏家,雖然是沒做什么好事,但也沒罪孽深厚到要滅族啊!
魏誠老淚縱橫,他只是想給子孫后代謀個好前程,怎么反倒把全族都賠進去了呢?
這買賣,虧啊!
林棲鶴站起身來,輕撣官袍轉身離開。
“大人!”
林棲鶴停下腳步。
魏誠擦去眼淚,跪得標準:“草民想和大人做個交易。”
林棲鶴轉身看他,笑了:“你敢和本官做交易?”
“林大人向來一九鼎,極有信譽。”
“這話本官愛聽,不過你魏家都被抄了,還有本錢做交易?”
魏誠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林棲鶴走近,拖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你且說說。”
魏誠膝行上前,緊抓著牢門低聲道:“做生意的人總有些藏銀的手段,只要大人能助草民的兒子脫離囹圄,草民愿獻上厚禮。”
“你這是讓本官從劊子手下留人啊?”
“草民知道林大人有這個本事。”
林棲鶴揚眉:“本官當然有,但本官也不是為誰都愿意用這本事。”
魏誠膝行后退一步,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請大人垂憐,給魏家留一線香火。”
林棲鶴沉默片刻:“你那個兒子太蠢,留下他也不一定能活。”
“所以希望大人能送他離京,草民還想留下幾句話給他。只要大人答應,草民愿以萬金相贈。”
魏誠知道自已在與虎謀皮,但他沒得選擇,只能賭他貪財,也賭他真如傳中那般應下的話向來算話。
林棲鶴眉眼微揚,已經被查抄了還能贈他萬金,可見絕不止萬金。
“兩萬金。”
魏誠眼睛大張:“萬金已經是為我兒買命最大的誠意,兩萬金,草民實在拿不出啊!”
“那就不必談了。”林棲鶴起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