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蕪的衣裳下擺濕了,先回屋更換。
門一關上,她就有些腿軟的滑坐在地,不是懼怕,而是興奮。
出了宴請的百花樓往家趕時,手里被人塞了張紙條,和魏眾望同坐一輛馬車她無法查看,待回到家魏眾望心急往前跑時才有機會展開,上面只得一行字:順勢而為,讓魏家亂起來。
字跡絹秀,沒有落款,只在后面畫了一盞小小的燈籠。
真的很小,只有米粒大,卻讓她覺得這燈籠像是點亮了,散發著熱度。
進到屋內,她看到平日里想怎么拿捏她就怎么拿捏的魏夫人再不復往日鎮定,這樣的慌亂,很多年沒在那張臉上見過了,真是讓人看得滿心愉悅。
進來的一路上,她已經想好了要怎么說才能既不讓魏夫人起疑,又能做到蘭燼姑娘的要求。
讓魏家亂起來,可不一定要在魏夫人面前動什么手腳,明面上,她必須做到滴水不漏,不讓魏夫人在這種時候防備她。
但背地里,能做的文章就多了去了。
做買賣的人愛算賬,占便宜是本能,送到眼前的便宜沒占到就是吃虧,魏家尤其如此。
魏誠一手把魏家帶到如今這個地步,確實服眾,魏家仰他鼻息生存的人眾多,在他面前也聽話。
可知道魏家的豪富,那些看得到卻摸不到的人怎會不眼饞,之前有魏誠鎮著,他們沒有機會,也不敢有什么動作,可如今,他不是被抓了嗎?
沒有了魏誠的魏家,只要稍加引誘就能讓那些人以為魏家將有傾覆之危,那他們會……
瓜分魏家。
魏萋萋撐著地面起身,邊往衣柜走邊解腰帶。
她平時都跟在魏眾望身邊,若她突然就不跟著了,還日日巡視鋪面,盤問鋪中買賣銀錢,魏家人必然會多想。
她得穿厚些,這些天不會輕松。
但是,心中火熱。
另一邊,林棲鶴也換下了一身濕衣裳,喝下一盞熱茶,被寒意包裹許久的身體終于緩了過來,立刻就問:“蘭燼昨日到今日有什么動靜?”
左立搖頭:“未見她出門。”
“范文呢?有沒有異常?”
“沒有。”左立想到今日朝中之事,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您覺得,這事是蘭燼姑娘的手筆?”
“本應該在她手里的人證物證都被她經范文之手交到了五皇子手里,我有理由懷疑把魏家攪進來也和她有關。”林棲鶴捧著湯婆子暖手:“沒有絲毫異常?”
左立重新給主子沏了盞熱茶,邊道:“您再喝盞茶暖暖身子,屬下這就去詳細詢問一番。”
林棲鶴擺擺手,思量今日朝中之事。
五皇子不再死咬著四皇子不放,而是揪住魏家,皇上喜聞樂見。
就算魏家真無辜,也不能輕易將人放回去,得拖一段時間。
皇上想保四皇子,但是又必須安撫住五皇子,那就得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從皇上今日的態度來看,他想動魏家。
城南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