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燼能把余知玥那么復雜的事情都辦得那么漂亮,怎可能只是跑一趟老家那么簡單。
她若說出那樣的話,那是看輕了蘭燼。
“我還能做些什么嗎?”
“結賬的時候痛快一點就行了。”蘭燼笑:“其他的都是‘逢燈’接下這個委托份內的事。”
周雅茹看著蘭燼,同是女人,她卻有一種兩人如此不同的感覺。
蘭燼此時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些買賣上,把常姑姑推到她面前,讓她們去聊買賣,她回了后邊院子,為自已不在京城的這些日子做下種種安排。
要盯著的人,要查的事,有可能接的委托等等,哪一樁都不能輕忽。
午后,蘭燼帶著明澈和照棠以及氐宿離開京城,另外三十個屬下分批離開去往江陵府會合。
十月的天已經有了涼意,但好在這個季節正是風霜雨雪都不多的時候,一路上沒多受罪。
江陵府有一家‘逢燈’,所以蘭燼以前是來過這里的,可一進城,她就明顯感覺到了不對。
兩年前的江陵府繁華喧囂,街上行人神情放松,走路時抬著頭,那是生活得好才會有的自信姿態。
可現在的江陵府一片蕭條,許多鋪子關了門,行人三三兩兩,一臉愁容,低垂著頭哀聲嘆氣,精氣神還不如蘭燼他們幾個日夜趕路的人,就好像整座城池都被吸干了。
落在身上的眼神雖還未到窮兇極惡的地步,但已經有些不懷好意,蘭燼當即歇了再到處走走的心思,讓氐宿帶路去見天梁。
天梁并未住在客棧,而是找了個宅子落腳。
宅子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天梁對姑娘的到來并不意外,只要和四皇子有關,姑娘就不會當成一般的事情來看待。
事實上,他是猜到姑娘會來才租了這宅子。
免了他的禮,蘭燼問出最關心的事:“沒去找彩霞吧?”
彩霞,江陵府‘逢燈’的管事。
天梁道:“姑娘放心,沒有。”
蘭燼安心了,‘逢燈’在哪個地方都名頭甚響,若和‘逢燈’扯上關系,立刻就會引來關注,不方便行事。
喝了半盞茶緩了緩渴意,蘭燼問:“江陵現在的情況很嚴重?”
“是,受災的民眾往府城來求生路,以至于府城糧食嚴重短缺,價格暴漲,不止是災民活不下去,就是城內的百姓都快斷糧了。如今除了北門還開著,東門南門西門已經不開了,城門外聚集著許多流民,這么下去,江陵怕是也要亂了。”
“這事我們管不著。”蘭燼直指目標:“陳珊情況如何?吳家和四皇子最近還有什么動靜嗎?”
“陳珊和前幾日差不多,她被看得很緊,不知您怎么打算,所以我也沒有強行將信和信物送到她手里。至于四皇子那邊……”天梁語氣鄭重:“昨日吳家長子,也就是陳珊的夫君吳相如,和四皇子身邊很受重用的一位管事見面了。我從聞溪那里帶了十個人過來,他們認得,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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