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燼引她入座,邊道:“‘逢燈’是做女子買賣的地方,比起夫人夫家姓什么,我更想知道夫人姓什么,閨名為何。”
小婦人正要坐下,聞身體頓了頓才又坐下去,看著對面笑意舒展的人,一時有些沉默。
成婚四載,喚她閨名的人一年比一年少,如今也只得回了娘家,她才能多聽幾聲。
蘭燼也不催促,待常姑姑奉了茶,端起自己面前已經涼好的慢慢喝起來。
“我姓周,閨名雅茹。”
蘭燼輕輕點頭,卻不圍繞這事繼續往下說,而是說回正事:“雅茹說要委托‘逢燈’聯系手帕交?”
“沒錯,樓下那小姑娘說你們能接。”
“那姑娘什么情況你先和我說說。”
周雅茹也爽快:“她是陳家女,單名一個珊字。比我大一歲,今年二十三,五年前遠嫁去了江陵府。她的夫家姓吳,兩人的婚事是幼時定下的,男方本也在京城,因為一些原因回了老家江陵,但這婚事還做數。頭三年我們一年總也能通上幾封信,可近兩年,我再沒有過她的消息。前不久我還去陳家打聽過,他們說陳姐姐落了兩胎后終于又懷上了,天天在床上養胎,應該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和我斷了消息。”
說著說著周雅茹皺起了眉:“可我們并不是近來才斷的聯系,之前還有一年多時間她沒懷上,怎么也沒和我聯系?”
蘭燼輕輕點頭:“你想重新和她取得聯系。”
“對,我寫封信你幫我送到她手里,再拿著回信回來給我。”
“在接受這個委托之前,我需要向你確定幾件事。”
常姑姑在一邊鋪紙研墨。
周雅茹示意她問。
“陳珊和家里關系如何?”
“關系當然好,我們這樣的家族,誰家的女兒不是用心培養。”周雅茹不解:“怎么這么問?”
蘭燼不回答她,繼續問:“她家人疼她嗎?換而之,若她在夫家受了委屈,她娘家會為她出頭嗎?”
這個問題,周雅茹還真想了一想才回答:“疼應該還是疼的,不過要說看得有多重,應該也沒有,要真把她看得很重就絕不會讓她遠嫁,想著法的也會婉拒了這樁婚事。”
“陳珊對這樁婚事是什么態度?愿意嫁嗎?”
“不愿,在我面前哭了很多回,但她不能不嫁。在婚姻大事上,我們誰都不能任性。身為世家貴女,為家族聯姻就是養著我們的最大作用。”
蘭燼又問:“頭三年她寫給你的信里心情如何?和她夫君感情如何?”
周雅茹不解:“向你下樁委托,還需要和你交待這些?”
“需要。”蘭燼耐心很好的向她解釋:“我要對她有一個簡單的了解,根據這些事來做最基本的判斷。我想,你會來‘逢燈’委托此事,目的應該也不止是真的送封信,還想確定她過得好不好。”
其實一開始她就沒這個想法,周雅茹在心里道,但真的有了這個心思,她心里潛藏許久的擔心就有些壓不下去了。
,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