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姐正好還有最后一道菜沒端上桌,魏川跟著孟棠去了水缸旁。
孟棠洗了手里的藍莓,魏川一把奪過:“我來洗,水很冷。”
孟棠搶不過他,徑自后退了兩步。
魏川洗完了藍莓,拿了一顆抵至孟棠唇邊。
孟棠垂下眼睫,吃掉了。
“跟我過來。”魏川拉著孟棠的手,將人帶進了屋里。
孟棠的小客廳就在進門的左手邊,魏川將她拉到木質沙發上坐下,拉住了她兩只手,指腹在手背上蹭了下,說:
“爺爺說你不高興,在不高興什么?”
孟棠口是心非:“沒有不高興。”
“還撒謊。”魏川捏了下她的手,“有事就說,什么不能給你解決了?想打想罵想要我哄,都行。”
“誰想要打你罵你。”孟棠悶悶地說了句。
魏川輕笑一聲,起身在她身邊坐下,調侃道:“那就是要我哄了?”
“誰要你哄,我又沒生氣。”
“我樂意哄行了吧?”魏川摟住她晃了下,“是不是電影院的事情讓你不高興了?”
孟棠哼了聲。
本來以為會挨夸,沒想到會被訓。
覺得丟面,索性不講話了,他還沒發現,就越想越悶。
自從談了戀愛,孟棠都發覺自己有點矯情了,如果是以前,這點情緒根本影響不了她一點。
回來后她特地去了書房,愣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孟棠看向魏川,微微嘟起了嘴巴:“你兇我。”
魏川被逗笑,用掌心揉了下她的臉頰:“哪兒兇你了,當時擔心呢,語氣有些不太好,給你道個歉好不好?”
“我只是習慣性帶刻刀。”孟棠說,“當工具用的,你要是不在,我絕對不會和任何人發生矛盾。”
“這個我相信。”魏川握了握她的肩膀,“我錯了,不該兇你,但你這個刻刀最好別帶在身上。”
孟棠點了點頭:“知道了。”
魏川在她臉上親了下:“吃飯去。”
方姐將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孟棠和魏川一前一后進了餐廳。
孟遇春抬眸看了眼孟棠,心想魏川有兩下子。
他對魏川說:“你明天走嗎?”
魏川應道:“初四訓練,初三晚上就得回學校,所以明天必須得走。”
孟遇春看了眼方姐,方姐立刻接話:“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帶回去,都是一些適用的,還有一些是我做的,不要嫌棄。”
“哪里能嫌棄。”魏川笑道,“您手藝很好,我家里阿姨是比不上的。”
方姐:“小棠小時候挑食,我一點一點學的,這祖孫倆審美又高,連帶著我做飯都得要幾分精致模樣,吃水果還得擺個盤,你說我能沒幾分手藝嘛。”
“您又謙虛。”魏川笑了笑。
孟棠生下來就是方姐帶的,那時候孟家還沒被孟懷璋連累呢。
家里的吃穿用度趕不上奢靡,但肯定也極其講究。
方姐能在孟家做事,必然是有本事的,才不像她剛才說的那樣。
魏川心里有數,抵了抵孟棠:“你小時候還挑食?”
孟棠裝傻:“不記得了。”
“挑呢。”孟遇春揭她短,“這邊靠海,吃海鮮多,她小時候一概不碰的,覺得有點味道,有段時間光啃白饅頭了。”
魏川失笑:“我看現在吃了啊,口味變了?”
孟遇春:“這也沒什么,人的口味是會變的。”
魏川:“肯定還是方姐的廚藝又精進了,孟棠才會改變主意。”
一句話夸得方姐合不攏嘴,剛吃過飯,就把準備好的東西往魏川的車上拎。
魏川連忙阻止:“您別忙,我明天上午再弄,歇會兒吧。”
畢竟還在大年初一,方姐應了聲,收拾了碗筷。
魏川和孟棠各自洗漱后,回了房間。
孟棠看了眼時間,九點都不到。
今晚老爺子睡覺倒是早,可能昨晚睡得遲了,白天又沒補覺。
孟棠無聊,擺了宣紙,毛筆一甩,畫了幅喜鵲登梅。
窗戶被敲響,孟棠放下毛筆,走了過去,故意道:“誰啊?”
“我。”外面的人理直氣壯。
孟棠笑道:“大半夜的敲女生的窗戶,怕不是流氓吧?”
魏川“嘿”了聲:“趕緊給我開開。”
孟棠將窗戶打開,笑意盈盈地問:“怎么不敲門?”
魏川扒著窗戶一縱,直接跳了進去,孟棠下意識后退:“你怎么這樣進來了?”
魏川笑了聲:“好玩啊。”
孟棠:“……”
魏川轉身關了窗戶,問孟棠:“干嘛呢?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就來夜闖閨房了。”
“……我也沒睡呢。”孟棠轉身在椅子上坐下,“隨便畫了點東西打發時間。”
“喜鵲和梅花,畫得真好。”魏川一手撐在椅背上,一手撐在書桌上,“東南角有一棵臘梅,你畫的是那顆嗎?”
孟棠點了點頭:“喜鵲登梅,我不知道畫過多少遍了,畫的始終都是東南角那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