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后,大帥哥以亮瞎人的姿態走了過來,叼走了孟棠剛夾起來的煎餃。
“嗯嗯……”魏川不住點頭,“牛肉的啊?好吃。”
孟棠將粥推給他:“喝一口,別噎著。”
魏川垂頭喝了口,問:“爺爺和方姐呢?”
孟棠:“人家早吃過了好嘛。”
魏川“哦”了聲:“待會兒咱們去哪兒?”
孟棠說:“去非遺館吧,你之前想去沒去成,里面的鎮館之寶是我爺爺三十年前雕刻的。”
“行。”魏川拿出手機看了眼,“這兩天天氣都不錯,國慶節很多地方都有活動,人太多了,要不,咱們去一趟水月寺?”
孟棠笑著問他:“我發現你對那兒挺執著啊,這次求什么?”
魏川爽朗一笑:“求個天作之合。”
孟棠笑著將碗筷拿到廚房刷了,魏川緊隨其后。
兩人跟老爺子說了聲,牽著手出了門。
一路上,魏川倒是聽了孟棠不少的科普,比如:現在的非遺館就是她畢業后的工作室。
雁清這座非遺館本來是孟家的家族工坊,后來孟懷璋出事,這里被政府改建,孟遇春費盡心思保留了部分權益。
她和孟遇春的身份都是經由國家審核鑒定過的。
按理說,以孟棠的能力,即便還在校讀書,也該參與進家族工坊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但孟遇春一直將她壓著,為的就是畢業后的一鳴驚人,快速在行業內出圈。
不然以現在各種各樣非人性化的規定,孟棠不一定能在非遺館里設工作室,因為要熬時間,就跟某些崗位需要熬資歷一樣。
魏川根本不懂木雕,但他愛孟棠看木雕的眼神。
她好像從沒對任何人露出過這樣沉迷的目光,包括他。
魏川莫名有些失落,時間差不多了,拉著孟棠出了非遺館。
回到家吃了飯,安靜地過完了一天。
翌日,孟棠因為太累起得遲了,魏川嘴巴里叼著海棠樹的樹葉無聊地盯著孟棠的窗戶。
直至窗戶微動,他才展開了眉眼,露出滿滿的笑意。
方姐給留了飯,魏川和她慢條斯理地吃完,躲過了最熱的正午,兩人在下午三點左右出了門。
來水月寺的人不多,畢竟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
魏川依舊執著于不走尋常路,孟棠一直被老爺子催著鍛煉身體,也不再抗拒這條看似陡峭的山路。
魏川一路熱情高漲,孟棠看了覺得奇怪,問:“你又不是沒來過,怎么跟第一次來似的。”
魏川哼了聲:“第一次懵懂,第二次‘分手’,這次我是來求簽和你這輩子綁一起的。”
“呃……”孟棠一愣,“不是我潑你冷水,求簽這種事吧,見仁見智,萬一不是上上簽,這件事就會一直刺撓你的心,還是別求了。”
魏川堅定道:“不,要求,上上簽最好,下下簽我必破。”
他當這里是和孟棠的姻緣廟,哪座神來了都得給他撂下一句好話。
孟棠沒有摻和,獨自放了魏川去求簽。
她買了祈福帶,親自寫了兩句經典的姻緣詞上去,萬一魏川求了下下簽,她也能安慰一下。
半晌,魏川求了簽出來,表情有些呆滯。
孟棠倚在祈福樹下的欄桿旁,心臟莫名一跳,壞了,不會真抽了下下簽吧?
魏川走到她面前,眼神都變清澈了,一句“我靠”堵在喉嚨,他盯著孟棠的眼睛,說:
“太不可思議了,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簽文。”
孟棠也緊張了:“好還是不好?”
魏川抬手將簽文給她:“自己看。”
孟棠接過,驟然睜大了雙眼,竟然是簽王!
再看內容,驚得她半晌沒回神——
一面之緣淺如水,再遇方知天意會。
紅線千匝繞指尖,半木半緣世世牽。
兩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對上了視線,同時笑出了聲。
魏川難掩激動:“絕配,我得把這個簽文發給家里人看一下,保準嚇他們一跳。”
說干就干,他當即拍了照片發進了家族群。
孟棠也高興,她將祈福帶遞給魏川:“掛上去吧,本來是想安慰你的。”
魏川接過,將祈福帶掛了上去。
夕陽余暉,美不勝收,魏川從孟棠的身后圈住她,雙手撐在欄桿上,將她禁錮在懷里。
其實想要親一親的,但寺廟重地,還得矜持。
天色漸暗,天邊的云朦朧成一片紫粉,美景當前,兩人靜靜欣賞了片刻。
孟棠從他懷中抬起頭,就這么看著魏川。
魏川低頭一瞧,是沉迷又溫柔的眼神,他心頭一震。
昨天還覺得孟棠看木雕都比看他深情,今天就被打臉了。
魏川喉結滾動了下,克制著沒親下去,用臉頰蹭了蹭她:“再看我就害羞了。”
孟棠輕笑一聲,回過頭繼續看夕陽美景。
直至天邊燒紅,她才說:“謝謝你走進我的世界。”
她從未感受過如此熱烈的喜歡,僅僅是喜歡就已經灼人。
去年夏天的尾巴她沒抓住,卻抓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愛人。
她是木頭動了情,回首來時被刻刀劃過的每一處,都被他溫柔的眼神一一撫平。
從此琥珀歲月,溫潤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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