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老三的落腳點,謝而立不僅沒喜,反而又添了一層擔憂,氣候習慣不習慣,吃的住的習慣不習慣……
<div??class="contentadv">枯坐半晌,才回了內宅。
回去雨勢更大,青石路上空無一人,不知道是不是謝而立的錯覺,好像老三一走,把這府里的熱鬧也一并帶走了。
遠遠看到方洲院透出些亮光來,他莫名覺得心頭一暖。
他走進院內,有丫鬟眼尖,喊了聲“大爺回來了”,片刻,朱氏匆匆迎出來。
“怎的還沒睡?”
“等你呢。”
朱未希上前脫下他沾了雨絲的濕衣,又命丫鬟取熱湯,給大爺沐浴更衣。
謝而立從凈房出來,一碗熱騰騰的藥就擺在桌上。
這幾日換季,他染了些風寒,夜里總有幾聲咳嗽。
“藥要趁熱喝。”
朱未希已經上床,抬頭叮囑了一句話,又去看手里的賬本。
“這幾個月老二那頭的進項多了一成,改明兒大爺要不要問一問,這一成多在哪里?”
“不用問。”
謝而立一口氣喝下藥,額頭騰的冒出熱汗來。
“他給的,你拿著就好,不早了,睡吧。”
“嗯!”
燈滅,屋里暗下來。
謝而立喜歡這樣的黑暗,不用再戴著一張假面,強顏歡笑。
身旁的女人翻了個身,面對著他。
“對了,今兒大哥派人來,說卦象顯示是大吉,讓你不要擔心。”
人到無能為力時,只能求神算卦。
這卦一月一算,回回都是大吉,謝而立不知道是大舅哥是故意哄他,還是真就算得這樣,總之又安心了不少。
他也轉過身,面對著她。
“娘今兒怎么樣?”
“吃得倒不少,就是這雨下得她心煩,站在老三院門口抹淚,我勸了好一陣,才把人勸回去的。”
娘那個脾氣,哪是能勸得住的。
謝而立嘆了口氣:“這段日子讓你受累了。”
“受累的是你。”
朱未希也跟著嘆了口氣:“外頭的事要操心,老三的事要操心,府里的事也操著一份心。”
是啊,一家之主不是那么好當的,方方面面都要兼顧到。
然而,最讓他覺得心力憔悴的,是三年丁憂后,他要如何復起?
父親不在了,人走茶涼;太子落魄,肉眼可見的連帶著謝家的門第都冷落下來。
重陽佳節,偌大的四九城只有一個季家,一個朱家,一個裴家送了節禮來。
想往日的年節上,謝府門口哪一回不是車水馬龍。
“大爺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榮華又怎樣,富貴又怎樣,臨到頭來,還不是要死,死了,還不是只睡那么一塊方寸之地。”
朱未希聲音很輕:“再說了,大爺身上既有功名,又有真本事,到哪里都埋沒不了。”
幾句話,讓謝而立覺得那一碗藥喝下去,不僅五臟六腑熱了,連眼眶都有些發熱。
良久,他道:“從明兒起我就閉門謝客,靜下心來親自教咱們兒子讀書。”
“那真真是他的造化了,大爺早些睡吧,都累一天了。”
朱未希打了個哈欠,睡意很快涌上來,迷迷糊糊時,忽聽身旁的男人問:
“你被窩冷不冷?”
朱未希心砰的一跳,嗡聲道:“有點冷的。”
謝而立一掀被子,“快過來,我這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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