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人扶,陸時已經直起身,“臣還有一事要說。”
永和帝嘴角微微一勾:“老大人請說。”
<div??class="contentadv">“嚴賊所犯的罪行,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民憤。如今他畏罪而亡,臣建議將他的尸體掛于城門暴曬三月,一來安撫天下學子,二來也給文武百官敲響警鐘。”
文武百官聽得肝都顫了,偏偏永和帝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只是深深地看了陸時一眼。
“老御史這個提議很好,來人,傳朕旨意……”
……
“什么?”
李不一口薺菜餛飩差點沒從嘴里掉出來,趕緊囫圇吞下去,脖子抻了抻。
“嚴如賢死了?怎么死的?”
“吊死在梁上。”
朱青:“皇帝下令把尸體掛城門暴曬三個月,城門口這會人山人海,三爺已經趕去維持秩序。晏姑娘,我追三爺去了。”
“等下。”
晏三合叫住他:“不,我們也去瞧瞧。”
朱青似乎預料到了,“姑娘去也行,三爺交待李姑娘一定要寸步不離的跟著,誰的命都沒有姑娘的命重要。”
??
??“咳咳咳……”
晏三合一口餛飩湯嗆進喉嚨里,咳了個驚天動地。
……
城門口當真是人山人海,比過節還要熱鬧,逼得五城兵馬司不得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呸,閹狗!”
“狗太監,死得好!”
“哪位英雄好漢去扒了他的褲子,讓我們瞅瞅這死太監有什么本事能三妻四妾?”
守城門的侍衛一聽這話還得了,趕緊眼睛一瞪,呵斥道:“都退下。”
“不給扒,那我就砸。”
“砸他!”
“我砸死你個死太監!”
石頭,爛泥巴,爛菜葉紛紛砸向尸體……
看到這一幕,李不直搖頭,“生前顯貴、三妻四妾有什么用,還不是不得好死。”
朱青點點頭,“三個月呢,都要風干了。”
晏三合心里卻有幾分不解。
都說死者為大,這嚴如賢怎么著也是當朝第一大太監,皇帝前面都沒讓他下獄,怎么這會就讓他暴尸街頭了呢?
“是誰提議要把這尸體掛在城墻上的?”
“是老御史。”
晏三合回頭。
謝知非不知何時,背手站在了她身后,一身武將官袍,襯得他十分高大威嚴。
男人往前一步,把腦袋往她那邊歪了歪,低聲道:“有沒有種你不死,我不休的感覺?”
“有!”
殺人不過頭點地。
這嚴如賢再怎么著,也是曾經服侍過老皇帝的人,不看僧面,總得看看佛面吧。
暴尸三個月,百姓是痛快了,皇帝痛快不痛快,他陸時難道不考慮考慮?
把路走絕了,對他有什么好處呢?
一夜大雨后,天空分外凈澈。
晏三合抬頭看一眼,忽然道:“我來京城這么些日子,還沒見過皇宮是方的,還是圓的。”
謝知非的頭皮一下子炸開來,手心直冒冷汗。
見什么見?
這會早朝還沒有散,分明就是去等陸時。
晏三合偏過身,靜靜地看著他,“我能不能去瞧瞧,三爺?”
聲音低而輕,溫柔感恰到好處,謝知非心口晃了晃,晃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就是去看看,什么也不做。”
謝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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