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之看著這一筆好字,跌坐在太師椅里,無聲嘆氣。
“爹,遠香近臭,你且讓她去吧。”
<div??class="contentadv">謝知非翹著二郎腿,“再說也不遠,就安置在明亭的別院里,想她了,一抬腿的事兒。”
謝道之看著小兒子,唇動了動,到底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吳氏蠢笨,被個下人挑撥,攪得謝府上上下下不得安寧,還把那丫頭也扯了進來。
那丫頭知道真相后誰也沒怪罪,只遠遠避開了事。
說來說去,還是謝家委屈了她,自個還有什么臉面留人?
臉都丟盡了!
“父親,現在要緊的不是晏三合,而是杜家。”
謝而立冷笑一聲:“水月庵的心魔不解開,晏姑娘絕不會離開京城,還有段日子呢,可徐徐圖之。倒是杜家,行事太過,父親心里要有個章程。”
章程是有的,只是還要再思量思量。
杜建學的背后是漢王,既不能撕破臉,又要還以一擊,這個度得拿捏好。
謝道之伸出手指在桌上點點:“老三說得對,李正家的必須死!”
話落,兄弟倆視線輕輕一碰,又輕輕散開,吊著的一顆心,這時才算落下來。
李正家的死,除了警告杜府外,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作用:保住母親。
保住母親,也就意味著她知情也好,不知情也罷,父親都不會再追查下去了。
這不光光是家丑不可外揚;更重要的
一點,是不讓杜家得逞;不讓二房看笑話。
謝而立還有什么可猶豫的,立刻道:“老三,晏姑娘你負責看好,老太太負責哄好,余下的事情你別管,都交給我!”
老三手往前一攤,嘴里迸出兩個字:“銀子。”
“你……”
“那宅子我是厚著臉皮問明亭買下來的,花了整整三千兩呢!”
三爺劍眉一耷拉:“晏姑娘那頭,我也不能說破,還得裝著是從外頭租來的,一個月只收她九十兩的租金,得倒貼進去多少?”
“九十兩都不該收!”
謝道之看了眼垂首立在門邊的謝總管:“就說我說的,讓賬房支四千兩銀子給老三。”
“是,老爺!”
謝總管轉身的同時,余光掃了眼三爺。
小崽子何止會擺臉色說狠話,還能做狠事,讓晏姑娘出府另住這一招,簡直就是釜底抽薪,這根“薪”讓二房圖謀晏姑娘的算盤,徹底落空。
釜底抽薪嗎?
謝知非可沒想過這個詞。
他讓晏三合這么快搬出去,只有一個目的:護好她。
謝道之發話,賬房哪敢耽擱,一盅茶的時間,四千兩銀子就落到了謝知非的口袋里。
事辦妥,錢到手,謝知非屁股就坐不住,就想跟去別院瞧瞧,可惜屁股剛要抬起來,就被自家老爹叫住。
“老三,嚴如賢的事情,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一個老太監跟我有個屁關系?”
“小畜生!”
謝道之在心里低罵了一句,目光向大兒子看過去,“老大,你說說?”
謝而立清楚父親不會平白無故問這話,反問道:“父親可是覺得哪里不對?”
謝道之點點頭。
“皇上已經連著好幾日,上完朝甩甩袖子就走,往常下朝總要召我們議事的,便是沒有家國大事,君臣之間也會閑話幾句。”
最近皇上不僅沒有召他們,連上朝都有些心不在焉。
謝道之捋了捋最近朝廷發生的大事,認定是嚴如賢那一樁事,讓陛下心神不寧。
謝知非聽到這里,有話要說:“前幾日,我夜里被叫出去一趟,嚴喜為嚴如賢求情,惹得太孫大怒,東西都砸了。”
謝道之一聽這話,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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