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晴氣已經將整個飯店所有的房間都搜查了一遍,還是未能找到兇手。
長時間的封鎖已引起賓客諸多不滿,再持續下去恐生事端,并且也已經搜無可搜。
他雖極不甘心,卻也只得無奈地下令道:“解除封鎖,但外圍的監視點不得撤離,繼續留意所有出入人員,尤其是女性!”
然后,晴氣看向一旁的傅瑛:“你現在立馬去醫院,接手犬養君的安保工作,并悉心照顧,不要再出任何差錯,明白嗎?”
“嗨依!”傅瑛挺身領命,但她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晴氣中佐,屬下能否先回家稍作整理。我想犬養先生也不愿看到我這副模樣。”
晴氣瞥了她一眼,見她發髻微松,旗袍上也沾染了些血跡,確實略顯凌亂。
他便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務必盡快趕到醫院,不得延誤!”
另一邊,林致遠在護衛的嚴密護送下,離開了禮查飯店,前往松島樓。
而美惠子則被林致遠讓人送了回去。
等他趕到松島樓時,第三炮兵聯隊的聯隊長松本健吾中佐和參謀部作戰課的參謀川島信雄少佐早已在榻榻米上正襟危坐,顯然已等候多時。
林致遠先是和兩人致歉道:“松本君,川島君,實在萬分抱歉!禮查飯店突發槍擊案,整個飯店都被封鎖盤查,直至方才才得以解禁,讓兩位久等了,真是過意不去。”
松本健吾連忙起身還禮,關切地問道:“石川君客氣了。我們等一會兒無妨。倒是您,身在現場,可曾遭遇危險?”
一旁的川島信雄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林致遠擺擺手,示意兩人重新落座,自已也在主位坐下:“有勞二位掛心,我并未遭遇什么危險,只是需要配合調查,耽擱了些時間罷了。”
這時,侍者奉上清酒和前菜。林致遠舉起酒杯,轉移話題道:“你們今日可是有什么要事?”
松本健吾和川島信雄交換了一個眼神,氣氛似乎變得有些沉悶。
最終還是由松本開口:“石川君,我們今日前來,其實是……是來向您道別的。”
“道別?”林致遠面露驚訝之色,“何出此?二位是要高升調任了嗎?”
松本搖了搖頭,臉上并無喜色,反而露出一絲凝重:“并非高升,石川君想必也知曉,如今華中戰事陷入僵持,帝國雖屢有斬獲,但亦遭遇中國軍隊的強烈抵抗,損失也不小。”
“我和川島君都已接到軍令,下個月初,部隊就要開拔,前往華中戰場了。”
林致遠若有所思,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他通過報紙和后世的記憶,對現在的華中戰局也有所了解。
‘棗宜會戰’剛剛結束,親日的報紙報道的是日軍傷亡六千多人,而一些中立報刊則報道日軍傷亡了近兩萬人。
無論數字真假,日軍在華中地區兵力吃緊已是不爭的事實。
時值1940年8月,松本的第三炮兵聯隊現在被調往華中,難道是小鬼子有新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