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喝口水吧。”政委遞過來一個水杯。

趙援朝擺了擺手，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大屏幕。

突然，一名負責通訊的技術軍官猛地站了起來，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報告首長！接通了！是龍小云隊長的加密信號！”

“什么？！”

整個指揮大廳，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了過來！

趙援朝一個箭步沖到通訊臺前，一把搶過耳機戴在頭上。

“我是趙援朝！龍小云，報告你們的情況！”他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

耳機里傳來一陣電流的“滋滋”聲，隨即，龍小云那熟悉但略顯疲憊的聲音響了起來：“報告司令！戰狼中隊已成功搗毀‘屠夫’老巢蛇谷！目標‘屠夫’已被我部擊斃！山谷內殘余之敵已基本肅清！”

轟！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指揮大廳里炸開！

“成功了！他們成功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他們能行！”

壓抑了一夜的氣氛，瞬間被巨大的喜悅所取代！所有人都歡呼起來，不少人甚至激動地擁抱在了一起。

趙援朝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想笑，想大聲地笑，但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傷亡情況怎么樣？”他強忍著激動，用盡可能平穩的語氣問道。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我方兩人輕傷，無陣亡！”

“好！好！好！”趙援朝連說了三個“好”字，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音，“我命令你們，立刻清點戰場，準備撤離！我派直升機去接應你們！”

“司令！”龍小云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情況有變！我們發現了一條通往山谷外的秘密地道，地道內還有一名身份不明的頑固之敵，火力很強，對我們造成了巨大威脅！更重要的是，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條地道，連接著屠夫一個更大、更隱蔽的毒品倉庫和加工基地！”

“什么？”趙援-朝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我們無法進入地道進行清除，風險太大。”龍小云繼續報告道，“我部已對地道出口進行了精確坐標定位，請求……請求司令給予遠程火力支援！徹底摧毀該目標，永絕后患！”

龍小云的話音一落，整個指揮大廳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請求……遠程火力支援？

從國內，對另一個國家的領土，進行炮火打擊？

這……這是瘋了嗎？

政委和參謀長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趙援朝。

趙援朝的臉色，在短短幾秒鐘內，變幻了好幾次。他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請求意味著什么。

這不是演習，這不是電影。一旦炮彈出膛，就沒有回頭路了。這將會是一次史無前例的，極有可能引發劇烈外交風波和軍事沖突的越境打擊！

他身為集團軍司令，有這個權力下令，但他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司令，三思啊！”政委在一旁低聲勸道，“此事關系重大，必須上報軍區和總部，由最高層來決策！”

趙援-朝沒有理他，他只是對著話筒，沉聲問道：“龍小云，我問你，這個火力支援，是戰術需要，還是……個人情緒？”

他聽出了龍小云話語中的那一絲不尋常。

耳機那頭，龍小云沉默了。

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是戰術需要嗎？是。清除那個未知的威脅，摧毀那個可能存在的毒品基地，完全符合任務目標。

是個人情緒嗎？也是。冷鋒的堅持，他對戰友和愛人的保護欲，深深地影響了她。

就在這時，耳機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一個充滿了壓抑怒火和決絕的聲音。

“報告司令！我是戰狼中隊突擊組長，冷鋒！”

“是我請求的火力支援！因為那個狗娘養的雜碎，剛才差一點，就把龍小云打死在我面前！”

“我不管什么規矩，什么影響！我只知道，我的兄弟，我的隊長，在這里拿命去拼！我們流的血，不能白流！那些威脅到我們生命安全的敵人，就必須被碾成粉末！”

“司令！您曾經說過，‘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現在，敵人就在我們炮火的覆蓋范圍之內！誅，還是不誅！請您下令！”

冷鋒的話，像一把燒紅的尖刀，狠狠地刺進了趙援朝的心臟！

趙援-朝的身體猛地一震，他仿佛看到了那群渾身浴血的戰士，看到了他們那雙充滿期盼和憤怒的眼睛。

他想起了自已送他們出征時說的話。

“我不要傷亡報告！我只要凱旋的消息！”

規矩？影響？

去他媽的規矩！去他媽的影響！

老子的兵在前面賣命，差點連命都丟了，現在需要炮火支援，我這個當司令的，難道還要瞻前顧后，當縮頭烏龜嗎？！

趙援朝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一股積壓已久的，屬于鐵血軍人的霸氣和殺伐之氣，從他身上轟然爆發！

他一把推開身邊的政委，對著指揮臺怒吼道：“給我接炮兵旅！命令遠程火箭炮營，目標，金三角，蛇谷b-7區域！坐標，東經99度48分12秒，北緯21度15分33秒！”

“給我用300毫米遠程火箭彈，進行一次……飽和式覆蓋射擊！”

“老子要讓那片地方，連一只耗子都活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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