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期女宿408的臥談會上,眾人拷問林予舒的交換生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能力讓她不務正業,整天不學習在外廝混。
不羈?
有才華?
酷?
林予舒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怎么描述他,白念搶答道:“潮男!我和小學弟約會的時候偶遇過他倆。”
眾人疑問,“有多潮?”
白念繪聲繪色地描述,“潮得我都要得風濕了。他鴨舌帽壓得老低,戴著銀飾項鏈、機械手表和耳釘。據我保守估計,他的耳洞應該比我們宿舍四個人加起來還要多。”
“哪有那么夸張,他也只有五個耳洞而已”,林予舒默默辯解,雖然她也一度費解他打耳洞在耳骨上該有多疼。
蕭何聽后鄙夷,“沒想到啊林予舒,你竟然喜歡潮男,是誰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土狗’,有‘潮男恐懼癥’。”
林予舒反駁道:“你們搞錯因果關系了。不是因為他是潮男我才喜歡他,是我喜歡他,而他恰好是長得帥、穿衣服好看的潮男罷了。”
眾人不解林予舒為什么拒絕了那么多男生的追求,反而去追一個來自大洋彼岸的陌生人。
“那他和那些你曾經拒絕過的男生有什么區別?”
林予舒用手指繞著散落在耳邊的頭發,羞澀的少女分享著自己的心事,“我也不知道,但和他在一起時我真的很開心,每天都希望他回芝加哥的日子能晚一點。”
眾人嘖口,感嘆醫學院的女神就這么輕易地被芝加哥潮男偷走了心。
而對男人上頭的林予舒還在微信轟炸紀鋮:
今天吃的菜還合口味嗎?
你明天還想去什么地方?我陪你去。
你睡了嗎?晚安,好夢。
明天見哦!
城郊江景苑四層樓的獨棟別墅窗簾緊閉,從外面看一點亮光都沒有。
黑暗中藏匿著壓抑。
四樓是紀鋮家用的個人工作室,只有電腦屏幕和香薰蠟燭發出微弱的亮光,他從醫院回來就把自己關在這里寫歌。
紀鋮算是少有的全能型rapper,作曲、混音、寫詞、freestyle樣樣都會。剛開始玩說唱的時候,他連beat、混音都親自做。
不是因為自己對作品要求高,就是因為沒錢請別人而已。但近幾年,他在制作專輯時參與的越來越少,除了作詞和錄音,其余都交給了廠牌的其他人。
各種嘻哈音樂風格紀鋮都有涉獵,尤其擅長trap和booyleking的稱號,但讓他名聲大噪,真正從地下走向大眾流行的歌,不是所謂的realhiphop,而恰恰是寫給前女友的情歌。
紀鋮一直認為,應該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但他也固執地認為,其他歌都可以和別人一起合作完成,但關于她的歌不行。
他寫給林予舒的歌一共有二十九首,一直堅持全權操刀。從旋律到韻腳,他都仔細斟酌,耗費了更多的心血。
因為那是他的故事,不會有人和他感同身受,他也不愿別人像是寫命題作文一樣,按照自己的方式表達他的感受。
明明知道她有了新男友,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再多了解她一點。他不會破環她和新男友的感情,但看看她的朋友圈應該沒什么吧。
紀鋮自暴自棄地拿出手機,打開了置頂卻從未交談過的對話框。
這兩天他點進林予舒的朋友圈幾十遍,就算知道等待著的是“僅三天可見”,但還是一遍遍地點進去,期望窺探到更多關于她的信息。
林予舒的頭像是一片西北大學校區內密歇根湖畔的石頭彩繪。
石頭是由每年的畢業生們自己畫的,他在這里讀書時曾無數次坐在這里欣賞湖景,思考人生。也不知道她在這里駐足時懷揣著什么樣的心情。當時有人陪她嗎?
真是造化
弄人。
如果當初他沒有在迷茫時選擇來北城大學交換,就不會遇到林予舒,更不會留在無牽無掛的北城。
大抵是真的沒有緣分吧,他愿意孤注一擲地放棄芝加哥的所有留在她身邊,而命運還是和他開了個玩笑,讓他們陰差陽錯地在對方的城市過著沒有對方的生活。
一想到這,紀鋮就感嘆世事無常,不想再看著一堆惹人心煩的石頭。
也許是□□麻痹了神經,原本想關閉頭像的紀鋮,沒想到反倒不小心點了兩下頭像,“拍了拍”對方。
我“拍了拍”eden說:“不小心拍疼你了,我給你呼呼~~~”
紀鋮愣了一秒后對著手機屏幕傻笑,他都能想象到林予舒修改后綴時的神情有多俏皮可愛。
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不滿足于只在微信上呼呼,還要在現實世界里抱著他撒嬌,讓他給呼呼。
呼呼的風力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要恰到好處,否則她就會賴在他懷里咬他的下巴和喉結。
這是她和新男友之間的小情趣嗎?就像他們以前擁有的那些一樣。
紀鋮頓時覺得心如刀割,沒好氣地扔開了手機,平躺在沙發上放空。
jayden,向前看吧,不要再懷念過去了,沒有意義,她是不會回到你身邊的。
遠處的手機突然響個不停,紀鋮本不打算理會,但無意間瞥到了手機屏幕閃爍著熟悉的頭像。
他就不小心“拍了拍”她而已,難道她還想找他算賬?
質問他打字就好了,為什么還要打視頻電話?
紀鋮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彈起,立刻繞開手機去了鏡子前――
抓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