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已經快走出人群的趙有才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猛地回頭,陰鷙的目光狠狠剮了蘇曉蘭一眼。
那眼神里的警告和威脅,毫不掩飾,仿佛她敢多說一個字,就要她好看!
蘇曉蘭嚇得像被掐住了脖子,所有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陳野心中冷笑,果然如此!
趙有才才是幕后黑手!
可為什么呢?
原主一個窩囊窮小子,有什么值得趙有才如此大動干戈,甚至不惜用這種下作手段來陷害他?
他想不通,但現在也不是深究的時候。
“你不是那個意思?”
陳野步步緊逼,聲音冷得掉渣,“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說看到有人趴墻頭,又說沒看清,卻一口咬定是我陳野?”
“憑什么?憑感覺?還是憑我以前給你當牛做馬,認為我比較好欺負?”
“我…我……”
蘇曉蘭語無倫次,心理防線在周圍人的指點和陳野的逼問下瀕臨崩潰。
她想說出真相,說是趙有才讓她這么說的,說趙有才許諾給她申請返城的名額……
可趙有才那陰狠的眼神像毒蛇一樣纏繞著她,讓她不敢開口。
“蘇曉蘭同志,”
陳野的語氣忽然放緩了一些,卻帶著更深的壓迫感。。
“你們都是響應號召來的知青,道理應該比我這個大老粗更懂。”
“誣陷好人,也是犯錯誤的!”
“今天這事不給我一個交代,我陳野豁出這條命,也要找上面公社領導問一問!”
——
“哇——”地一聲,蘇曉蘭徹底崩潰了,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對不起!陳野!對不起!”
她哭喊著,“是我看錯了!天太黑了…我太害怕了…我沒看清…徐鳳嬌說的對…興許就是一只野貓…”
“我不該亂說的…對不起……”
她一邊哭,一邊慌亂地從自己軍綠色的挎包里掏出一個手帕包,哆哆嗦嗦地打開。
里面是幾張零碎的毛票和一塊、兩塊的紙幣,甚至還有幾張糧票。
她把這些全都捧到陳野面前,像是捧著燙手的山芋。
“我賠…我賠你錢…這些都給你…是我錯了…你千萬別去公社…求求你了…”
院子里鴉雀無聲,只有蘇曉蘭絕望的哭聲。
所有人都明白了。
陳野是被冤枉的。
蘇曉蘭自己親口承認了,還用幾乎全部的積蓄來懇求陳野不要把事情鬧大。
陳野看著眼前哭得幾乎暈厥的蘇曉蘭,心里并沒有多少快意。
他知道,這件事的主謀并不是蘇曉蘭!
他沉默了幾秒鐘,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伸出手,從那一小堆錢票里,數出了十塊錢。
這在這個年代,絕對是一筆巨款,足夠賠償他的“損失”并且狠狠教訓蘇曉蘭了。
“蘇曉蘭同志,我希望你記住今天的教訓。”
陳野的聲音平靜卻有力,“話不能亂說,罪名不能亂扣!”
“今天我看在你最終說了實話的份上,接受你的道歉和賠償。”
“這十塊錢,我拿了,算是你給我的賠償!”
他揚了揚手里的錢,讓所有人都看清楚。
“剩下的,你自己收好。”
“以后,你我兩清!”
“我陳野以前送你的那些東西,干的活,我認了!”
“但從今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你要是再敢拿今天的事情說三道四……”
陳野沒有說完,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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