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檸憤怒的看著他，恨不得咬他一口。

季池謙臉色鐵青：“對，我就是這么貪心。”

如果不是貪心，如果不是害怕失去她的話，他應該早就告訴她自己是誰了。

可他就是不敢，所以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拖延到無法拖延的那一天。

陸檸又給了季池謙一巴掌，他還是沒躲。

季池謙握著的她的手：“只要你能出這口氣，隨便你怎么樣都行，這條命都可以給你。”

陸檸看著他近在眼前的五官，她轉過頭：“我不稀罕你的命，對我來說沒用。當年是你親眼看著我父母死掉的，不是么？”

季池謙有些痛苦的回答：“對不起。”

“要是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做什么？你一直刻意接近我，就是想要得到我的諒解，好讓季家沒事么？”

陸檸看著他，眼里帶著淚意。

她的眼淚，她說的話，都像一把刀狠狠捅進他的心臟。

季池謙看著面前那個眼里含淚的女孩子，所有的憤怒在這一刻都煙消云散。

他無力的握著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現在對我有情緒，但我當初接近你，并不是為了將來有一天得到你的諒解。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彌補你而已。”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想讓我知道真相，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自己查到真相！”

陸檸此刻像極了刺猬，豎起了渾身的尖刺。

季池謙很生氣：“所以，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么？”

“你做都做了，還怕被人說么？”

陸檸質問他：“你明明知道我在查當年的真相，明明知道我在找那輛車上面坐著的人，你就卻什么都沒說。那你當初為什么要救我？”

季池謙頓時愣住：“你想起當年發生的一切了？”

陸檸冷笑出聲：“怕了？”

季池謙抿著薄唇：“這是好事。”

至少他也終于不用再患得患失了。

陸檸推開他：“你一直沒告訴我，當初是你把我救出去的，是想等到開庭的時候給我一個驚喜，讓我諒解你們季家做的一切么？”

“陸檸，我從來沒這么想過。”

“那你為什么一直瞞著我？”

陸檸很早就想質問他了。

從秦湘口中得知他在那輛車上的時候，她就很想當面質問清楚，究竟是為什么啊。

為什么要騙她？

她的眼里帶著怒火，將季池謙灼燒殆盡。

季池謙軟了口吻，聲音微微顫抖：“因為我怕失去你。”

他從一出生開始，就擁有了一切。

他什么都不缺，從小順風順水。

直到那天出現車禍，他親眼目睹了人的死亡，他懷里的小女孩兒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一度成為了困擾他的夢魘。

他心里一直有那個小女孩的存在，從未放下過。

所以他忍不住在她成年的時候出現，想看看她這些年過得怎么樣，想看看有沒有他能替她做的事情。

可這一靠近，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陸檸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這輩子都沒認識過你。甚至情愿你沒救過我。”

季池謙貪婪的想靠近她的手，但她卻冷漠的把手收了回去。

他的心也徹底涼透了。

陸檸擦了擦眼淚：“季池謙，從我知道你在那輛車上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陸檸，你應該知道我媽是什么人，她當初是被莫夫人算計了，她不知道的。”

“可季家不也參與了善后，抹去了你的存在么？可當初莫家的項目，你們季家不也有分紅么？”

季池謙艱難道：“她是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就能抹去一切么？不知情就能讓我的父母活過來么？”

憤怒在一瞬間上頭，說出了最傷人的話。

陸檸說完就有點后悔了。

陸檸看著他：“到現在為止，你覺得我還會傻乎乎的相信你說的話？你想替季夫人脫罪沒問題，但你別來找我。”

因為她不會和解的。

上輩子這些人就成功了，她父母的死沒人知道，后來她也死了。

這些真兇卻過得很好呢。

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