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風站在離神殿不遠處的陰影里,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作為對能量最敏感的巫醫,他比任何人都更能清晰地“看”到那座神殿里正在發生什么。
那不是凈化。
那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能量掠奪。
明沉在用他那霸道而精準的秩序之力,強行改造著明曦的能量場,試圖將她的凈化之力,扭曲成只屬于他一人的形狀。
這種做法,無比的瘋狂,也無比的危險。
稍有不慎,明曦就可能因為能量反噬而徹底崩潰。
這個男人,為了得到她,竟然連她的生死都可以置之度顧。
“瘋子……”
扶風推了推鼻梁上的鏡片,鏡片后的漆黑眼眸里,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
“他比我們所有人……都要瘋……”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那個最善于算計的獵人,步步為營,將明曦引誘到自己的陷阱里。
他甚至為自己的理智與克制而感到自豪。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那點所謂的算計和偏執,在明沉這種不惜玉石俱焚的瘋狂面前,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明沉玩的,根本不是爭奪與占有的游戲。
他要的是歸零。
是將一切都抹去,然后,由他來重新書寫。
墨淵巨大的蛇尾不安地在地面上滑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冰冷的金色豎瞳,死死地盯著那座白色的建筑,感受著那股越來越混亂的能量。
作為享樂主義者,他最懂欲望。
但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的欲望,可以達到如此純粹的、毀滅性的程度。
那已經不是簡單的交合與歡愉了。
那是一種吞噬。
連同靈魂一起,徹底吞噬。
伊西斯湛藍的眼眸里寫滿了痛苦與不解。
他不懂。
為什么?
為什么如此神圣美麗的凈化,會爆發出如此痛苦、如此墮落的能量?
那個男人,究竟在對他的“活體寶石”做什么?
一種想要沖進去,將明曦搶奪回來的沖動,在他的胸口劇烈翻涌。
但他不能。
那是祭典的規則。
是明曦親口定下的規則。
而在所有雄性中,情緒最接近崩潰邊緣的,是萊恩和雷。
他們被明沉的鷹衛死死地攔在百米之外的禁區,連靠近都做不到。
雷已經徹底化為了獸形。
他巨大的虎軀在原地焦躁地踱步,粗重的喘息聲,如同破舊的風箱。
堅硬的巖石地面,已經被他鋒利的虎爪,刨出了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劃痕。
“吼——!”
他仰天發出一聲充滿了不甘與狂怒的咆哮,聲震四野。
他想不通!
憑什么!
憑什么那只陰險的白鳥,可以在里面占有他的曦曦?
如果是他贏了,他絕不會讓曦曦流一滴眼淚!
他會把她捧在手心里,他會把全世界最好的獵物都叼到她面前,只為換她一個微笑!
萊恩沒有咆哮。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魁梧的身軀,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
那雙威嚴的黃金眼眸,死死地鎖定著那座純白的神殿。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從胸口蔓延至全身的黑色污染獸紋,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下緩緩蠕動。
嫉妒。
無力。
還有被背叛的、滔天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