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水晶宮殿之外。
    隔絕一切的水幕,依然散發著幽幽的藍光,安靜而致命。
    扶風站在水幕前,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
    他沒有像明施那樣徒勞地咆哮沖撞,而是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貼在微涼的水幕之上。
    閉上眼。
    他不是在感受水幕的堅固,而是在分析其中流淌的,最細微的能量波動。
    身為巫醫,他對能量的感知遠比其他獸人更加敏銳。
    就在剛才。
    他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極為純凈,又極為強大的能量,從水幕的另一端,被引導而出。
    那股能量,他很熟悉。
    是明曦的凈化之力。
    但這一次的量,太過龐大了。
    遠遠超過了她平時為他們凈化時所使用的任何一次。
    這不正常。
    就像一個水庫,突然被打開了所有的閘門,在瘋狂地泄洪。
    扶風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想起伊西斯擄走明曦時,看她的眼神。
    那不是雄性看雌性的貪婪。
    而是一種……藝術家看待完美素材,或者說,科學家看待珍稀樣本的,狂熱與癡迷。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成形。
    那個鮫人,是在研究明曦。
    他在用某種方法,強制引導、抽取明曦體內的凈化之力。
    這個認知,讓扶風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戾氣。
    他收回手,轉向身后那個一身白色長袍,神情冷峻的男人。
    “明沉,情況有變。”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異常清晰。
    “曦曦的力量正在被大量引導,再等下去,我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明沉聞,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沒有任何度數的銀絲眼鏡。
    鏡片后的雙眼,掠過一絲冰冷的鋒芒。
    他從一開始,就不贊成等待。
    等待,意味著將主動權交到敵人手上。
    而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他緩步上前,來到水幕之前。
    他沒有去觸碰。
    而是側耳,仿佛在傾聽什么。
    白鷹一族,擁有獸世最頂尖的視力,與最敏銳的聽覺。
    他們的天賦,不僅僅是用來偵查。
    還能利用聲音。
    他聽著海水流過宮殿發出的細微回響,聽著水流沖擊不同材質的水晶時產生的音差。
    整個水晶宮殿的結構,在他的腦海中,迅速被聲波勾勒成一幅立體的地圖。
    哪里最厚,哪里最薄。
    哪里是承重點,哪里是防御的死角。
    一切,都清晰無比。
    幾秒鐘后,他睜開了眼睛。
    他的目光,精準地鎖定在宮殿大門右下方,一塊看起來與其他地方毫無區別的水晶壁上。
    那里,是整個水幕防御體系中,能量流轉最薄弱的節點。
    他轉過身,看向扶風,以及那個已經急得快要發瘋,正用巨大的獅子頭一下下撞著水幕的金色幼獸。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是在下達一個最簡單的命令。
    “準備。”
    “強攻。”
    宮殿之內。
    冰冷的氣氛,因為明曦那番真假參半的“告解”,而變得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