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擔憂昏睡中神志不清的妹妹。
    也是憂北方。
    那個他們從未-->>踏足過的北方,似乎比想象中要神秘和棘手得多。
    尤其是,在妹妹口中出現了那個陌生的名字之后。
    卡桑德拉。
    這個名字,與北方瘋長的藤蔓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聯系。
    明曦再次醒來時,是被一陣清冽的、帶著消毒水味道的冷香包裹著。
    她眼睫輕顫,緩緩睜開了那雙水汽氤氳的桃花眼。
    二哥那張狂野而英俊的臉已經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大哥明沉溫文爾雅、無可挑剔的面容。
    他正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本厚重的、不知用什么皮制成的古籍,見她醒來,便合上書,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醒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卻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
    明曦點了點頭,從床上坐起來。
    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干凈柔軟的白色綢衣,料子細膩順滑,貼著肌膚,是她最喜歡的觸感。
    昨夜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還有二哥那不知饜足的索取,都讓她此刻頭腦昏沉,渾身酸軟。
    “大哥……我……”
    她張了張嘴,想問些什么,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明沉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將一杯溫熱的、散發著淡淡甜香的液體遞到她唇邊。
    “先喝點東西潤潤喉嚨。”
    明曦順從地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那股暖意順著喉管滑入胃中,讓她混亂的思緒也跟著清明了些許。
    “我睡了很久嗎?”
    “不久,只是一天。”
    明沉放下杯子,用一方潔白的手帕,仔細擦拭著她唇角沾上的水漬,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曦曦,你昨天在夢里,提到了北方森林的藤蔓。”
    他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明曦的心卻猛地一沉。
    那個夢……那個卡俄斯的祭司,還有那遮天蔽日的黑色藤蔓。
    “議事堂那邊傳來消息,北方森林里的藤蔓……全都發瘋了。”
    明沉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白的臉上,鏡片后的黑眸深不見底。
    藤蔓發瘋了。
    這幾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明曦的腦海中炸開。
    她想起了夢中那令人窒息的黑暗,想起了石碑上祭司們被藤蔓吞噬的結局。
    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脊背升起。
    她抓住明沉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大哥,帶我……帶我去看看,好不好?”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蓄滿了懇求。
    “我想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藤蔓。”
    明沉看著她這副脆弱又執拗的模樣,沉默了片刻。
    他伸出手,用戴著白手套的指腹,輕輕撫過她緊蹙的眉頭。
    “好。”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
    “但要穿上這個。”
    他從一旁拿起一件同樣潔白的長款斗篷,親自為她披上,將她嬌小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明沉沒有選擇步行,而是直接在庭院中展開了他那對巨大而圣潔的白色羽翼。
    羽翼伸展,卷起一陣凌厲的風。
    他將明曦穩穩地抱在懷中,沖天而起。
    風聲在耳邊呼嘯,地面上的白色建筑群迅速縮小成一個個整齊的方塊。
    明曦下意識地摟緊了大哥的脖子,將臉埋在他冰冷但充滿安全感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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