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顧北月不僅沒放手,另一手反倒將她的腦袋攏過去,讓她看著穆清武,“你繼續,我說不會就不會。”
韓蕓汐懶得爭辯,心想一妨礙到她立馬推開,可誰知,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即便她的手臂一直動來動去,顧北月都能跟著移動,一邊追隨,一邊輕輕擦拭傷口,撒藥,動作不僅僅很靈靈活,而且非常細致溫柔,最關鍵的是,確實沒有妨礙到她用手。
韓蕓汐雖然面無表情,心下卻佩服著,看樣子他倒也不算沽名釣譽,就這手法可不是一般人練得出來的。
將手臂放心交給顧北月,韓蕓汐又全神貫注起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傷口是什么時候被包扎好的。
取住毒針之后,韓蕓汐沒有馬上縫合傷口,而是立馬尋穴施針,逼出毒素。
顧北月一見韓蕓汐尋穴施針的本事,立馬就被吸引,漸漸地看得癡迷。
且不說韓蕓汐施針的漂亮手法,就說入針的一些穴位,他竟沒看明白,全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穴位。
很快,傷口附近就被韓蕓汐扎滿了銀針,外行人只當那是密密麻麻一堆,內行人卻知道這針法有很大的學問。
隨著銀針的增加,黑色的毒血越流越多,濕了足足三大塊白布,毒血并沒有流盡的跡象,韓蕓汐卻收了銀針,取來藥材塞入刀口。
“王妃娘娘,毒血不是還沒排完嗎?”顧北月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其實,他還沒看夠韓蕓汐的針法呢。
韓蕓汐一如既往不理睬任何問題,繼續手里的工作,沒有縫合的工具,她只能利用偉大的中藥材,幸好刀口開得不深,一層層藥物塞入傷口,消炎的,壓制毒性的,止血的,粘合生肉的,最后才裹上白紗固定。
搞定傷口之后,韓蕓汐總算松了一口氣,拂去額頭的薄汗,這才回答顧北月的問題,“血再這么流
下去,他沒被毒死也會失血過多而亡的。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不懂嗎?”
顧北月臉一紅,隨即淡淡一笑,什么都不辯解。
想想他自幼被譽為天才,今日竟被一個女子洗涮,韓蕓汐的年紀比他還輕呢,她哪里是廢材,她才是真正的天才吧。
穆大將軍不高興了,冷冷問,“你這樣,那體內的毒素怎么辦啊?”
“幸好來得及,還沒波及五臟六腑,我用藥物控制住了。他不能再流血,這幾天千萬不要讓他動,否則牽扯了傷口會很麻煩。”
韓蕓汐說著,寫了一張藥方遞給顧北月,“這幾味藥弄得到嗎?”
這些藥并不像寫給秦王那些那么稀罕,她記得古籍里介紹這些藥在古代也算一般的藥物。
果然,顧北月看了一眼??便道,“能。這幾味藥鋪里就買得到了,白決明宮里有。王妃娘娘稍等,我這就令人去取。”
韓蕓汐開的并非排毒的藥方,而是化毒的藥方,穆清武已經不能再流血了,只能服藥將體內的毒素化解掉,這種辦法效果會慢一些,卻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韓蕓汐才不在這里等著,再不回秦王府去,宜太妃那可不好交待。
“我不等了,你抓藥來三兩為一帖,藥頭藥尾各煎一次,早晚空腹服用,連服用十帖。”韓蕓汐認真交待。
首席御醫顧北月瞬間成了小藥童,他唇畔泛起一抹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然而,穆大將軍可不干,驚聲,“韓蕓汐,你說什么?你不等了?”
韓蕓汐的耳朵都快被震聾掉,轉身看去,耐著性子道,“穆大將軍,毒算是已經解了,體內那些殘留的毒素影響不大的,我向你保證,少將軍的燒完全退了他就能醒,最快明早,最遲明晚。”
“本將軍不管這么多,總之,清武沒醒之前你還有嫌疑,你哪里都不許去!”穆大將軍又霸道又野蠻。
韓蕓汐倒抽了口涼氣,“穆大將軍,宜太妃等著我回去問話呢,既然你要留我,勞煩你差人去一趟秦王府,給宜太妃報個信,順便把今日的事情說清楚了。我想,我到底是好心救人,還是蓄意謀殺,宜太妃心中會有數的!”
雖然韓蕓汐非常不喜歡宜太妃,可是,她并不介意在必要的時候把她老人家擺出來撐一撐場面。
穆清武她已經救了,而且非常肯定很快就會清醒,穆大將軍如果去了秦王府,等穆清武醒來,他和宜太妃可不好說話了。
雖然是個不得寵的媳婦,可是,人家宜太妃也說了,以后說話做事都代表著秦王府,不能給秦王府丟臉的。
韓蕓汐很肯定,事情真鬧到宜太妃那去,穆大將軍未必討得了好。
穆大將軍野蠻是野蠻,卻也不是沒腦子的,他很清楚宜太妃比太后還難纏,如今他手上的證據也不足,不占優勢。
遲疑了片刻,穆大將軍便淡淡道,“罷了,我就信你一回。”
韓蕓汐吐了口濁氣,親自開門出來,可誰知,穆琉月卻一臉怨恨地站在門口看她。
“我哥醒了?”穆琉月懷疑地質問。
韓蕓汐看都不想看到這種胡攪蠻纏的女子,也懶得多說,從穆琉月身旁繞過,將她忽視得徹底。
“韓蕓汐,你給我站住!”穆琉月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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