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護眼露兇光、拳頭緊握,眼看著就要控制不住地沖上去給高律師一拳頭。周雪葵當機立斷,一把握住姚護的拳頭。
姚護側頭,目光陰沉銳利。
周雪葵目光堅定,輕輕地搖了搖頭。
半晌,姚護終于松開了拳頭,移開了目光。
危機終于接觸,周雪葵心中卻沒有絲毫放松。
這份差事果然不好當,這才剛剛開始,就差點鬧出當眾斗毆的事件來。按照姚護的性子,以后還指不定要鬧出什么糾紛呢!
周雪葵深吸一口氣,更加繃緊了神經。
高律師的臉上依舊掛著禮貌性的笑容:“和故人的寒暄等正事結束之后再談吧。我們先入座。”伸手指了指卡座。
周雪葵悄悄地打量這位高律師。
雖然高律師的臉上始終掛著禮貌性的笑容,但不知為何,周雪葵總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
高律師的眼神太冷了,有著居高臨下審視一切的感覺,似乎所有人、所有事都是他手中的玩物。
而那副禮貌性的笑容,也不過是為了迎合庸俗的人類社會,而不得不委屈自己帶上的面具。
總之,感覺自己完全被鄙視了啊……
雙方入座之后,高律師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們打算以‘侮辱罪’的名義提起訴訟。”
姚護立刻反駁:“我根本就沒有侮辱過她,只是在陳述事實。”
高律師拍出一份文件,身體微微前傾,帶出極強的壓迫感:“這是我們準備提交給法院的證據,你們可以看看。”
姚護冷哼一聲,雙手環胸,動也不動。周雪葵只好沖著孫大姐和高律師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接過了那份文件。
高律師道:“這是我的當事人根據回憶寫的現場情況,里面還有在場的護士、病人以及病人家屬的證詞,還有上一次在醫院糾紛辦中的談話錄音的文字版……我的當事人認為,姚護藥師的某些話語極大地侮辱了她的人格、損害了她的精神,要求姚護藥師向她道歉,并賠償精神損失。”
周雪葵正低頭研究那份文件,旁邊的姚護已經拖長了聲調開炮了:“這種垃圾一樣的東西有什么好看的?我再重申一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我從來就沒有侮辱過她的人格,更何談損害了她的精神。”
一直沉默的孫大姐猛地跳了起來,沖著姚護大喊:“事實?事實就是你罵我、攻擊我、從精神上傷害了我!你說我浪費醫療資源,說我是廢物,還罵我在無理取鬧,罵我是小丑!”
姚護:“這些難道都不是事實嗎?”
眼淚猛地奪眶而出。
而孫大姐也是個猛人,她一邊掏出手絹擦眼淚,一邊和姚護繼續對罵:“這根本就不是事實!我怎么
可能那么差勁?差勁的是你!你身為臨床藥師,卻根本沒有盡到工作職責!”
姚護:“我的每一天都在認真工作。”
孫大姐:“那你當初為什么不勸我打針?”
姚護:“我勸了你的啊。”
孫大姐:“你那是勸嗎?你那分明就是罵!你為什么要用那種語氣對我說話?你為什么就不能溫柔地勸我打針?”
姚護:“你都已經是六十好幾的人了,早就是成年人了,卻還像個三歲小孩子一樣撒嬌要人哄,你是發育不良還是精神退化了?”
孫大姐:“我是病人啊!我是腫瘤病人啊!你是健康人,你當然不知道打針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你根本不能理解我的感情!”
孫大姐:“你給我道歉!你必須給我道歉!”
姚護:“我是絕對不會道歉的!”
姚護始終端坐在椅子上,雙手環胸,面色冷靜陰沉。而對面的孫大姐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情緒徹底崩潰,各種歇斯底里的大吼。
吼到最后,孫大姐甚至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想要砸姚護!
周雪葵和高律師趕緊沖上去拉住孫大姐,這才終于避免了一起流血沖突。
之后,情緒崩潰的孫大姐被送到了茶樓外的汽車中。剩下的事情,由高律師和姚護、周雪葵進行溝通。
高律師冷笑道:“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真是完全變了個樣子啊。不過,不肯道歉這一點,倒是完全沒變……”
姚護斜眼,眼中的光芒更加銳利。
如果眼神可以實質化的話,高律師此時恐怕早已萬箭穿心了。
高律師翹了翹嘴角,原本禮貌的笑容突然多了幾分駭人的詭異:“真是很棒的眼神。能夠打敗這種眼神的擁有者,會是我職業生涯中的一項重要成就。”
周雪葵在旁邊目睹了一切,心中駭然。
這個高律師,絕對是個棘手的人!
這下子,藥劑科真地是陷入危機了!
高律師又轉過頭,遞出那份文件:“這個是證據的復印件,就送給你們吧。還有今天的談話,我已經錄音了。這份錄音,會成為新的證據被送上法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