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做得不對,請胡意醫生原諒我吧。我一定好好改正。”
緊盯著胡意醫生的眼睛說完了道歉的話,周雪葵彎腰,深深地低下頭,鞠了一躬。
久久沒有起身。
“周雪葵,很高興你終于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胡意醫生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意,語氣也終于正常了許多,“不過,為了讓你真正地記住自己的錯誤,也為了讓告誡其他的藥師不要和你犯同樣的錯誤,投訴我是不會撤銷的。”
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冰冷如刀。
周雪葵直起脊梁,不可置信地望著胡意醫生。而后者則掛著滿意的笑容,信步走入了電梯廂中。
腦海中,理智在哭著大喊:“快追!快追上去!再試一試,說不定還有機會!”
現實中,周雪葵向前
踉蹌了一步之后,就再也抬不起腳了。
已經沒有機會了。
周雪葵心里很明白,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默默地轉過身,準備從安全樓梯走下大樓,通過幽暗、安靜的樓梯間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緒。但在轉過身的那一刻,她卻愣住了。
她的面前,是一臉冷意的姚護。
或許當老師的對當學生的天生就有血脈壓制,哪怕這個“老師”的身份已經在很久之前就結束了。
周雪葵心中一凜,有些忐忑地走到姚護的面前,軟軟地喚了一聲:“姚老師。”
姚護陰沉沉地看了周雪葵一眼,低聲罵了一句“蠢蛋”,轉身走進了樓梯間。
這就是要后面的人跟上的意思了。
周雪葵自然心領神會,跟著走進了樓梯間。但進去之后,姚護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周雪葵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對不起,姚老師,我剛剛做的那些事情,讓你丟臉了。”
話音剛落,走在前面的姚護猛地轉過頭來,陰沉的雙眸死死地盯著周雪葵,眼中的怒火非但沒有熄滅,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周雪葵一愣,面上浮現出一絲疑惑。
難道自己會錯了姚護的意思,他并不是因為自己在大庭廣眾下道歉而感到丟臉從而生氣,他生氣是因為別的什么事情?
可是,自己最近也沒做什么會惹他生氣的事情啊?
周雪葵仔仔細細地將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發現自己雖然依舊經常對患者投入過多、做一些用在姚護看來“自我意識過剩”的事情――這些事情的確會讓姚護生氣,但這些都已經屬于“常態”了,并不是什么“新的”會讓姚護生氣的事情。
所以,姚護到底是因為什么而如此生氣呢?
直到姚護憤憤地下班,周雪葵依舊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
晚上八點,夜幕降臨。
在八順市人民醫院旁的古井公園中,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正相互攙扶著緩緩前行。
遠遠的看過去,似乎是年輕女性的眼睛不太好。但仔細一瞧,其實是年輕女性的眼睛上綁著一根深色的綢布。
“老公,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還沒到嗎?”單星星依偎在陳剛身上,軟軟地問到。
兩人又往前走了幾步,陳剛停下腳步,扶著讓單星星站好:“到了。星星,你先在這里站一會兒。等一會兒你聽到我的聲音的時候,再把眼睛上的綢布摘下來。”
單星星乖乖地站在原地。
此時,她的世界一片漆黑,聽力因此變得異常地敏銳。
她清楚地聽見陳剛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周圍陌生人切切的私語聲、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一切的聲音突然像橡皮筋一般被拉得很遠很遠,一種強烈的孤寂感瘋狂地涌上心頭。
單星星有些不安地抓緊了衣擺。她有些想提前摘下眼睛上的綢布,但一想到陳剛溫柔的話語,最終對愛人的信任戰勝了不安。
單星星安靜敵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突然,一陣美妙的琴聲響起。
在一段熟悉的旋律之后,是陳剛那充滿溫柔情誼的聲音。
這是……?
單星星驚喜地摘下綢布,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