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護拿著文件走出辦公室,在走廊上遇到了靠著欄桿的羅會江。
“真是一個好上司呢,把下屬保護地很好。”依舊是羅會江式的陰陽怪氣發。
出于禮貌,姚護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羅會江。
當然,眼神就不是那么禮貌了。
“真是陰沉可怕的眼神呢……可是,你這么看著我也是沒用的,畢竟投訴的人也不是我,要整你們的人也不是我。”
羅會江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說到底,還不是你們藥劑科自己沒用,不僅不能給醫院盈利,還給醫院帶來一大堆麻煩……”
羅會江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你們所堅持的醫院藥師的道路早已過時了,是注定會被淘汰的。只有堅持走藥物臨床試驗的道路,醫院藥師才有未來。”
說完,羅會江轉身離開。
望著羅會江的背影,姚護眼神復雜,那里面有不甘、有懷疑、有回憶、有痛苦……最終,所有洶涌的情緒混合在一起沉入了冰冷的瞳孔。
姚護抬腿,突然感到有什么膈了自己一下,往口袋里一掏,掏出了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果。
光是聞著,便有甜香沁入心脾。
……
第二天,秦九結興沖沖地帶著糖果到了門診藥房,和大家一起分享了昨天的見聞。
季平敏銳地注意到秦九結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你換鞋子了啊?”
剛來的時候,秦九結穿著一雙有些沉重的馬丁靴,但現在卻換上了一雙輕便的運動鞋。
“嗯,這樣比較方便工作嘛。”秦九結抬了抬自己的腳,向季平展示了自己的新鞋子,笑道:“季老師,我突然覺得醫院藥師還是一份挺棒的工作的。”
終于停到了自己期望的回答,季平忍不住沖著秦九結比了個贊。
秦九結又道:“周老師人也挺好的。我相信,我應該能很快接手臨床藥師的工作的。”
季平拿藥的手一頓,眼中頓時露出復雜的神情。
“那個……有件事……我可能需要先提醒你一下。”季平一臉糾結。
秦九結心中一突,腦中的預警雷達瘋狂尖叫:“什么事情?”
季平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你既然跟著周雪葵了,就要做好艱苦奮斗的準備。畢竟,她可是我們藥劑科有名的‘工作狂魔’。”
什么?
工作狂魔?
只想當條咸魚混日子的秦九結驚掉了下巴。
救命!!!!!!!!!!
……
吃完了自家兒子送來的營養午餐,又吃完了自家兒子帶來的水果拼盤,邊媽媽悠悠閑閑地躺在病床上,看著自家兒子出門打水的背影,幸福得無以復加。
邊媽媽瞇起眼睛:“所以說啊,還是兒女在身邊好,病了才有人照應。”
邊姨媽在旁邊笑著附和:“還是姐姐有先見之明,三年前就逼著小野從北京回來了。這要是還在北京,能不能及時趕回來還不一定呢,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天天給你送好吃的!”
邊媽媽得意地揚起了腦袋,顯然很受用這樣的吹捧。
邊姨媽又道:“說起來,小野今年就31歲了。姐,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小野的終身大事了?”
邊媽媽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發起愁來:“我也想早點抱孫子啊。可是你看小野都回來3年了,也沒見他在這方面有什么動靜啊。”
邊姨媽拉著邊媽媽的手,語重心長地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宅,不愛社交。要單靠他們自己找對象,那還不得找到猴年馬月去?咱們做長輩的,要多操心才行。”
邊媽媽深以為然:“你說得對。小野沒動靜,我可
以多動靜動靜啊。我先去把條件合適的女孩子都挑出來,然后讓他挨個兒去見。每天見一個,總能見到讓他有動靜的!”
邊姨媽立刻附和:“那可得挑仔細了!最好挑個八順市本地的,這樣才能把小野給牢牢栓住!”
邊媽媽:“這還用你教?我當然只會要八順市本地的!要不然,我費那么大勁兒把小野從北京弄回來,豈不是白費了?”
兩個人正說得熱火朝天,邊野端著保溫壺走了進來,一邊給邊媽媽的水杯倒上水,一邊道:“剛剛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有個朋友從北京來八順市了,我去機場接一下,順便吃個晚飯。”
邊姨媽順口問道:“那你今天晚上還回家嗎?”
邊野:“要回,不過可能會有點晚。”
邊野整理好了衣物,又順手把邊媽媽這邊的垃圾都收拾干凈,所過之處全都是干凈整潔的。
邊媽媽也隨口問道:“這個朋友是什么人啊,是你以前樂隊里的嗎?”
“嗯。”邊野點了點頭。
邊媽媽頓時警惕了起來:“男的還是女的啊?叫什么名字?”
“她叫tina。”邊野沉聲道,“是女的。”
說完,邊野就離開了病房。
邊媽媽和邊姨媽雙雙呆住了。
直到邊野的背影都徹底消失不見了,兩個中年人才從巨大的沖擊中醒過來。
邊媽媽一把抓住邊姨媽的手,一邊伸手指著邊野離去的方向,一邊語無倫次地道:“他他他他……小野他剛剛說什么――那個tina是他北京時的女朋友?還是他以前樂隊里的成員?還是從北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