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段南雄胡子都抖翹了下,定睛瞧見婷婷站立的蘇秀兒時,瞳孔微睜。
姑娘長得漂亮,眼睛黑白分明極為靈動,頭發烏黑,站在那里顧盼生輝,雖然長得不像,驀地一瞧,有那人的影子。
他夸張地圍著蘇秀兒轉了一圈:“你你……你是?”
蘇秀兒瞧著眼前這肥胖的中年男人,大方地行了一禮:“晚輩蘇秀兒,見過段大人!”
“啊,你就蘇秀兒!像……不,長得不像,但氣質像。蘇姑娘里面請,奉茶,人都死了嗎?茶水點心,還不快都端上來!”
段南雄熱情到幾乎殷勤地引著蘇秀兒往大廳里走。
蘇秀兒面對這份過分的討好,始終淡然。
她開門見山,溫溫地道:“段大人不必客氣,我來是有事求證!”
“據段小姐所說,我娘前天晚上亥時來過,次日清晨離開。不知我娘她去了哪里?”
“您不知道?”段南雄眼珠子轉動,盯著蘇秀兒反問。
蘇秀兒挑眉:“我應該知道?”
段南雄就思索地摸著胡子。
按理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
長公主和大將軍愛恨情仇,蘇秀兒這個作為女兒的理應知道。
轉念一想,蘇秀兒是鄉下來的,那應該是長公主帶著蘇秀兒這些年隱居了。長公主對蘇秀兒隱瞞了自己的過往,也包括大將軍。
所以蘇秀兒不知道,這也算正常。
長公主這當事人都沒說,哪里論得他這外人來說。
如此一來,段南雄就裝傻的打哈哈:“蘇姑娘這話說的,你都不知道,我也就更不知道了。”
蘇秀兒瞧著段南雄那眼神閃躲的模樣,就知他肯定知道娘去了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她早就習慣娘不靠譜,只要娘能安全,她管娘去哪里浪。
她換了個問法:“段大人,我娘現在安全嗎?過得可好!”
“春風化雨,應當極好!”段南雄想到那天早上,大將軍拖著一瘸一拐的腿,小心翼翼像是呵護珍寶一樣,將有懷里熟睡的人兒,不假他人之手,生生抱進馬車里的一幕,用力點頭。
春風化雨?蘇秀兒咀嚼著這個詞語,就嗅到了一絲旎旎的味道,隨之又將這個想法甩去。
娘獨身多年,就算真有了第二春,想要給她找個后爹也無可厚非。
別說她不孝順自己親爹,她可是娘一手養大的,親爹十多年沒有見過,他不中用,自己也沒有辦法。
不過再遇到沈臨,倒是可以提醒沈臨,娘可能要和別的男人跑了。
如此,蘇秀兒又換了話題,試探性地問:“段大人,我還聽段小姐說,您說我娘貴不可,沒有我娘,就沒有您。”
“不知我娘她究竟是何身份,難道我娘對您也有救命之恩?”
蘇秀兒在問出這個問題時,段詩琪也伸長了脖子,表示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畢竟自己猜測的,哪里有親耳聽到的真實。
“哈哈!”段南雄干笑兩聲。
他是只老狐貍,心里門清。
如果能告訴蘇秀兒自己真實身份,圍在蘇秀兒身邊的皇上,和長公主府的各大婢女暗衛,早就揭露了。
哪里輪得到他一個外人來說。
還是那句話,不好越俎代庖。
“蘇大掌柜對我有知遇之恩,要說救命之恩,也可以。”
“至于蘇大掌柜那貴不可的身份,我覺得只是時機未到,只要時機一到,蘇大掌柜必然會告訴你,蘇姑娘只管靜待,不必著急!”
“哦?既然如此,段大人不想說,那我就不為難了。”蘇秀兒眸光閃爍,嘆了口氣:“那我只問一個問題。我娘的身份與長公主相比如何?”
段南雄原本聽蘇秀兒說不為難他后,舒了口氣,然而聽到接下來的問題,當即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這問題,和直接問長公主是不長公主有何區別?
段詩琪都忍不住朝蘇秀兒豎起大拇指。
高!
實在是高!
蘇秀兒面對夸獎,她驕傲了嗎,顯然沒有。
她貼心地道:“如果段大人還是覺得為難,你可以點頭或者搖頭,點頭是我娘和長公主身份一樣貴不可。搖頭是我娘沒有長公主身份尊貴。”
段南雄感覺自己是被架起來了。
他求救地看向自家女兒,就見女兒眼睛亮晶晶地催促:“父親,您快點頭或搖頭啊!”
段南雄瞪了孽女一眼,深深嘆了口氣。
心想,長公主就夠難纏的,沒想到生出個女兒,也狡猾得不行。
反正他什么也沒有說,于是閉著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蘇秀兒也幽幽地嘆了口氣。
原來娘真的就是那傳說中的長公主啊!!
娘沒有如傳中說的那樣,在戰場上受了傷,留下暗疾,藏在長公主府里養傷。
也沒有因為殺戮太重,去寺廟戴發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