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起身扔掉手中金剪,朝著溫棲梧撲了過來。
溫棲梧沒有躲開拒絕,也沒有伸手抱住,就那樣任由淑貴妃緊緊掛在自己的身上。
他一直都是如此,淑貴妃靠近,從不推拒。
淑貴妃在他府邸附近買下宅院,取名秋宅,也不插手,也不過問。
只是通知他過來時,也不會爽約。
溫棲梧輕皺眉頭,嘆了口氣:“究竟發生了何事?”
淑貴妃一直哭,一直哭,也不說明原因,直到哭累了,才眼睛通紅的從溫棲梧懷里出來,幽怨地瞥了溫棲梧一眼:“你也不抱抱我!”
溫棲梧攤手,苦惱地道:“我早說過,你我身份有別,我不會主動動你!”
意思是,只要淑貴妃主動就可以。
男人既要又要。
淑貴妃卻覺得這是愛她愛的克制,每當這時,她就會更加怨恨皇上。
怨恨他擋了自己與溫棲梧的愛情路。
淑貴妃起身,腿麻的坐在檀木椅上。
溫棲梧坐在對面,遞了一方雪白的帕子過去。
臉上的臟污被擦盡,淑貴妃本來的容貌浮現出來。大眼睛、高鼻梁、櫻桃小嘴,沒有那人一半好看,可卻難得有幾分神似。
溫棲梧盯著,眼睛里出現幾分迷離,看向淑貴妃的神情越發溫柔似水。
每當眼前男人出現這種眼神時,淑貴妃就會心跳加快,篤定眼前男人一定愛死了自己。
男人可是世家之首,長得好,才華橫溢,多少女子為之傾倒。
哪里像是皇上,每日冷著張臉,生硬古板無趣,一日說不出來十句話。
淑貴妃想到這些煩心的事,狠狠抽咽了一聲,用帕子抹著又滾落下來的眼淚:“溫大人,我受欺負了……”
又是反復這一句,溫棲梧雖然不愛聽,但還算有耐心,溫聲道。
“皇上不是最寵你?在乎你?怎么會讓你受欺負!這種時候,你應該去找他。我雖是首輔,可也不能插手宮妃之事。”
“不是,不是我與皇后的恩怨。”淑貴妃做作的將頭搖成了潑浪鼓,委屈又怨毒地說:“是那個女人,皇上護著她,放任她欺負我。她仗殺了銘玉,還讓我禁足一個月,抄寫女誡女訓千遍。”
“溫大人,我從沒有這么丟臉過,我從那鮮居豚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盯著我。我以后還要怎么在宮中立足,我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既然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自然是有皇上,才會有妃子。
淑貴妃到現在還沒有搞懂這個因果關系。
溫棲梧看透,卻沒有點撥。
他目光一凝,終于抓到了重點。
鮮豚居傳奇殺豬女蘇秀兒,他是聽說過的,皇上的恩人蘇寡婦他也聽說過。
大家把蘇秀兒母女傳得神乎其技,可他卻是從沒有將她們放在眼里過。
一雙鄉下來的母女,即便攀上皇上和長公主府又能如何呢。
沒有家族可以依靠,終究是根基淺薄。
只要稍稍使用幾個惡毒手段,定能讓她們徹底消失。
只是他們這種位置上的人,不屑與螻蟻動手。
“所以,是那個蘇寡婦給你氣受了?皇上幫著那蘇寡婦欺負你?照你這種說法,皇上真如何你擔憂的一樣,看上那蘇寡婦了。”
淑貴妃點頭又搖頭。
溫棲梧覺得淑貴妃著實沒有用,被一個寡婦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可他面上還在盡量安撫,眼角甚至掛了笑:“點頭又搖頭,究竟是何意?讓我幫你報仇,總要將有事情說清楚了。”
說罷,他悠閑地端起宅內婢女,早就端上來的熱茶,剛輕呷了一口,就聽淑貴妃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的地道:“我搖頭是因為,皇上沒有看上那蘇寡婦。”
“你知道嗎,那蘇寡婦竟是長公主。我也是現在才明白,原來傳長公主去寺里禮佛,懺悔自己殺孽深重是假的。長公主這是不知羞恥,跑到鄉下不知道和哪個野男人生下了蘇秀兒那個野種!”
淑貴妃越說心中越暢快,仿佛通過貶低蘇添嬌,就能洗去她之前在蘇添嬌手里受過的所有侮辱。
“皇上性格暴躁,喜怒無常,偏偏在那蘇鸞鳳的面前,像是被訓服的狗。他對蘇鸞鳳如此聽計從,說不定他們之間就是有不可告人的關系。這皇宮光鮮亮麗之下,本就骯臟不堪。”
她說得痛快,完全沒有發現,在說出“長公主”這三個字時,溫棲梧臉上的表情就全變了。
變得冷冰。
他端著的茶盞傾斜,茶水漫了出來燙到了手指,又灑在了衣袍之上,都毫無察覺。
“哎呀,怎么都濕了。”
淑貴妃瞧到男人胸前濕的那一大片,宛自心疼,忙起身用帕子來擦,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