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膳時間,鮮豚居坐無席虛,好不熱鬧。
淑貴妃扶著銘玉的手下了馬車,站在酒樓門口,皺著眉,嫌棄地用帕子捂住口鼻四處打量。
“皇上也是不挑食,竟喜歡待在這種骯臟窄小的地方!”
淑貴妃說著,又用帕子扇了扇縈繞在鼻間的味道。
銘玉覺得這里雖然是市井酒樓,可酒樓門口干凈整潔,還擺放著幾盆開得正艷,顏色各異的菊花、蘭花……
那縈繞在鼻尖的也是菜肴的香氣,這香味比御膳房做的膳食還要香。
光聞著味道,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可主子這般嫌棄,做下人的只能奉承,銘玉咽了咽口水,附和地說:“全是一股油膩味,真的很難聞……嗯……”
實在沒忍不住,不小心咽了咽口水。
如果沒有咽口水,淑貴妃也許還會相信銘玉的話,但這響亮咽口水的聲音立即就讓淑貴妃目光一寒。
銘玉感覺到淑貴妃陰冷的視線,立即心虛地將頭埋了下去。
到底是自己的心腹,又是在別人的地方,這時候拆穿銘玉就是打自己的臉,淑貴妃臉色陰沉,終是什么也沒有說。
酒樓里面,許小蛾站在柜臺前招呼客人,抬眼看到淑貴妃穿著價值千金華麗的蜀錦彩色襦裙,滿頭珠翠立在酒樓門口,下意識認為這是前來用餐的客人。
她不敢怠慢,連忙堆著滿臉笑意迎出來,抱歉地行了一禮。
“尊貴的夫人,抱歉,今日用餐號已滿,您如果不介意,可以先排號,明日再來用餐,為表歉意,明日來用餐時會送您一盤精致點心賠罪。”
說著,從袖袋里摸出一個小豬形狀,做工精致的彩色號碼牌。
淑貴妃嫌棄地撇了一眼。
銘玉就上前,伸出手啪的一聲將那號碼牌重重打落在地,高揚著下巴,趾高氣揚地罵道。
“瞎了你的狗眼,就你們酒樓這破落的地方,也配讓我們夫人來用餐!滾開!”
說著,用力推了許小蛾一把。
許小蛾被推得趔趄,人往一邊倒去,路讓了出來。
銘玉教訓完許小蛾,回頭諂媚地對淑貴妃道:“主子,里面請。”
那囂張的態度,仿佛這酒樓是自家的后花園。
淑貴妃點頭,給了銘玉一個贊賞的目光,一路捂著鼻子往酒樓里面走,越往里面走,眉頭就鎖得越緊。
淑貴妃氣場大,排場也大,除了銘玉外,身后還跟著四個人高馬大,黑衣打扮,手里握著劍的禁軍。
許小蛾本能的感覺害怕,但她知道蘇秀兒有意栽培自己,讓她照看生意,所以就算是害怕也沒有退縮。
既然對方不是來用餐,又來者不善,明顯不是自己能力能處理的事情,她沒有硬撐。
許小蛾機靈地立即咐吩一側的伙計,讓他去內宅請蘇添嬌,一面又重新堆起笑容,硬著頭皮攔在了淑貴妃的面前。
“既然不是用餐,夫人來鮮豚居難道是找人?不知道夫人找誰,也許我能幫得上忙。”
去路被攔,淑貴妃停下腳步,還是沒有說話,只是陰陰地盯著許小蛾。
銘玉就明白,這是自家主子覺得眼前這低等婦人,不配和她說話。
銘玉上前抬手,手掌帶風,啪啪就給了許小蛾兩巴掌:“你是什么東西,也配攔我們家主子的路?把她丟出去!”
銘玉吩咐著,立即有兩名禁軍就上前,將許小蛾拖著扔了出去。
許小蛾畢竟見識有限,膽子也小,哪里見過這種陣仗,此時被丟出去沒有任何招架反駁之力,就身體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那禁軍下了死手,疼痛席遍全身,許小蛾一時間竟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在別人的地盤上不僅動手打人,還粗暴地把人扔出去,這種囂張行徑實在令人發指!
銘玉跟在淑貴妃身邊,沒少出手幫忙教訓人,她也根本沒有將酒樓里,這下等婦人放在眼里。
見許小蛾被扔出去,她連抬眼看的欲望都沒有,就直接讓身側禁軍重新抓住一位酒樓伙計,高高在上地質問:“皇上和蘇寡婦在什么地方?”
那伙計見新晉管事許小蛾都被扔了出去,哪里還敢隱瞞。
他立即就指著后宅方向,臉色煞白,說話結巴地回道:“蘇大掌柜在后院,皇上和皇后在半個時辰之前,已經離開!”
走了!
淑貴妃不高興地皺了皺眉,抬腿嫌棄地繼續往后宅走去。
既然皇上和皇后都不在,那她今日就更加要好好會一會這蘇寡婦。
銘玉見淑貴妃走了,連忙跟上,四名禁軍立即也氣勢洶洶地跟了上去。
酒樓里的客人見到淑貴妃這個陣仗都伸著脖子往后宅看,有的客人甚至還擠到了通往后宅的門口。
可惜淑貴妃留了一名禁軍堵住了門口,隔絕了大家的視線。
許小蛾被那名被問話的伙計扶了起來,并且那伙計將銘玉的問話告訴了許小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