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早起賣炊餅的小販,親眼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李大員外,像條死狗一樣被拖了出來。
沒有審判,沒有質問。
只有冰冷的刀鋒和飛濺的鮮血。
凄厲的慘叫聲從高墻大院里傳出,但很快就沉寂下去。
不到一個時辰,李府的大門再度打開。
一車車的金銀財寶、糧食布匹被運了出來,后面跟著幾輛蓋著草席的板車,草席縫隙里,滲出暗紅的血。
同樣的場景,在城中另外幾處士紳豪族的府邸同時上演。
江澈站在軍工坊最高的瞭望塔上,俯瞰著這座正在經歷血腥清洗的城市。
章武站在他身后,如同最忠誠的影子。
“頭兒,所有與京城柳家有牽連的家族,共計七家,三百四十二口,已全部處理干凈。”
“抄沒家產,黃金三十萬兩,白銀五百萬兩,糧食、布匹、田契無數。”
江澈聽著這些話,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章武這些人還是喜歡稱呼他為頭兒。
當然,江澈也樂意,畢竟這樣也不會很疏遠。
“去把王酒給我叫過來。”
聞,章武立刻領命,很快就帶著王酒來到了江澈面前。
“剛剛章武已經給你說了吧?”
“這些田契和布匹,我不希望它們在倉庫里發霉。”
江澈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三天之內,我要看到北平城所有無地的家庭,都能領到一份夠他們過冬的布,和一張能讓他們明年有飯吃的地契。”
王酒躬身,態度謙卑:“頭兒放心,屬下已經和章兄商議過了。我們會在城中設立十個分發點,由特戰軍的兄弟維持秩序,保證發放到每個需要的人手上。只是……”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只是,如此一來,城中士紳階層算是被徹底清空了。日后城的治理……”
江澈抬頭,目光落在王酒臉上,“治理?誰說我要靠他們治理?我要的,是一個只聽我號令的北平。他們不肯給,我就自己拿。”
“至于人心,”
江澈走到窗邊,看著街上小心翼翼探出頭來的百姓。
“給他們田,給他們布,給他們一個安穩日子。誰能讓他們活下去,他們的人心就是誰的。這個道理,比圣人書上的大道理,管用得多。”
王酒心頭一凜,不再多,深深一揖后退下。
江澈的統治哲學簡單粗暴得可怕,卻又直指根本。
就在王酒的背影消失在城墻上的時候。
一陣急促到變調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仿佛要踏碎北平的青石板路。
一名背插令旗的傳令兵,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
他滿身塵土,嘴唇干裂出血,整個人像一截被風干的朽木。
“報!”
他嘶啞地吼出一個字,便再也支撐不住,撲倒在地。
從懷里死死掏出一根火漆封口的銅管,高高舉起。
“八百里加急!北境急報!”
章武一步上前,接過銅管,檢查火漆完好后,將里面的紙卷呈給江澈。
江澈展開紙卷,目光一掃,他周身那股剛剛緩和下來的氣場,瞬間凝結成冰。
黃金商路,這是他打通北境之后,最重要的經濟命脈。
羅剎人,這些藏在蒙古部落背后的金發碧眼雜碎。
他想起來了,去年冬天,他親率天狼衛,將那幾個不聽話的部落首領的腦袋,做成了京觀,壘在商路一側。
本以為能震懾宵小,沒想到,才過了多久?
這些人居然還敢伸手!
“呵。”
江澈發出一聲極低的冷笑,那笑聲讓一旁的章武都感到一陣寒意。
“召周悍、李莽、陳三刀,所有天狼衛千戶以上將領,一刻鐘內,到議事廳見我!”
“告訴他們,誰敢遲到,就自己把腦袋拎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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