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屹立于碼頭的盡頭,身后是烈焰沖天的櫻花國艦隊,身前是臣服顫抖的赤間港。
這場仗,打得太順了。
順得讓他自己都感到一絲不真實。
他腦海中反復回放著戰斗的每一個細節,尤其是那幾艘不起眼的小船。
那些被江澈稱為巡航護衛艦的試驗品,在海戰中簡直是降維打擊。
它們速度快,轉向靈活。
側舷的火炮陣列能在極短時間內傾瀉出毀滅性的火力。
櫻花國那些高大笨重的安宅船。
在它們面前就像是活靶子,還沒靠近,就被轟得千瘡百孔。
更關鍵的是,它們徹底封死了赤間港的海上退路。
任何企圖增援或逃跑的船只,都被它們一一精準點名,送入海底。
制海權……
朱高煦咀嚼著這個從江澈信里學來的新詞。
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了它的分量。
擁有了制海權,陸地上的勝利才有了意義。
否則,就算占領了港口,也只是一座孤島,隨時可能被敵人反撲。
“殿下,您看……”
一名親兵小心翼翼地遞上一卷羊皮紙。
上面是剛剛從幕府倉庫里搜出來的櫻花國主力戰船。
安宅船的建造圖紙。
朱高煦接過圖紙,只掃了一眼,便將其卷起,緊緊攥在手里。
這東西,對他沒用。
但對江澈,對整個大明,或許價值千金。
“傳本王將令!”
朱高煦的聲音不大,“王友,你親自帶一隊最好的斥候,攜本王親筆信、此戰詳報以及這份圖紙,用最快的速度,送往漠北草原,交到江澈手中!!”
被點到名的百戶長王友猛地單膝跪地,聲若洪鐘:“末將遵命!”
朱高煦看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還有,告訴江澈,我朱高煦,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讓他看看這破船圖紙,再給本王設計幾艘更勁的!錢,本王自己想辦法!”
交代完最重要的事。
朱高煦轉身,目光掃過那些被俘虜的櫻花國船匠。
他們蜷縮在角落。
“去,告訴他們。”
朱高煦對身邊的通譯說道:“想活命,就給本王干活,赤間港的船廠,本王要了。從今天起,這里只造大明的船!”
“三個月,本王要看到第一艘懸掛大明龍旗的新船下水,做不到,你們所有人,就去給那些被燒掉的爛木頭陪葬。”
老船匠渾身一哆嗦,和其他人驚恐地對視一眼。
隨即瘋狂磕頭,嘴里發出意義不明的求饒聲。
朱高煦不再理會他們。
他的視線轉向自己麾下那支最精銳的火銃營。
這些士兵,是他用無數金銀和心血砸出來的寶貝,也是這次攻城戰的絕對主力。
“周山!”
“末將在!”火銃營指揮使周山大步出列。
“從你營中,挑五百個水性最好、腦子最靈光的兵出來。”
朱高煦下達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困惑的命令。
周山一愣,但還是立刻應道:“是!”
“這五百人,從今天起,不再是陸軍。”
朱高煦的話語石破天驚:“他們將是本王親軍的第一支海軍陸戰隊!他們的戰場,在海上,在敵人的甲板上,在任何需要登陸突襲的海岸線上!”
雖然又是一個新詞,但將領們已經習慣了。
自家王爺自從和江澈搭上線后。
嘴里總能冒出些驚世駭俗的詞,干出些驚天動地的事。
朱高煦沒有過多解釋。
江澈為他推開了一扇門,門后的世界,是無垠的星辰大海。
而他朱高煦,要做第一個揚帆起航的弄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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